“表哥,人都堵在门口了,谁知后门安不安全呀?”雪芽很惜命的。
“那,你上楼去待着。”俞伯旻到底是做大哥的,不忍心让她掺和。
雪芽犹豫片刻,百草堂的事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医术方面的她完全不懂呀?算了,不求帮忙,但求别帮倒忙。
上楼来,喧哗声更加刺耳,原因是当街一扇窗没关。
四喜知趣,不等她吩咐伸手便想代为关上。
“且慢。”雪芽心想,帮不上忙还不兴我瞧热闹吗?难得遇上一会古代医闹,不看白不看。
“小姐,外面太吵了,还是关上吧?”
雪芽掏出手帕抹一脑袋汗道:“别介。楼上风大,我正好凉快凉快。”
四喜很无语看着她边说边兴致勃勃的扑到窗栏,探头盯着正对楼下叫嚣的一众人等。
芦苇破席上躺着一个瘦小枯干的男子。灰布衫补丁叠补丁打扮上偏贫寒。面相沧桑老态看起来有三四十多岁,双目紧闭,嘴半张。跪在他身边披着麻着孝服的是一幼童一年青妇人。
女要俏,一身孝!那妇人在粗孝布衣衬托下倒有两分颜色。
猛踹百草堂大门的是两个暴怒的壮实汉子。嘴里骂骂咧咧:“姓俞的,出来!治死人想耍赖是吧?缩头乌龟!”
“百草堂治死人不偿命,天理难容哦!”妇人哭天抢天:“虎子他爹不过是个寒症,吃下他百草堂一副药当晚就这么去了……”撸把鼻涕往外一摔,吓的人群齐齐后退。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大家伙快来看,百草堂治死人装聋作哑哟!”
其中同情者出主意:“先报官吧。让官府封他铺子治他死罪。”
“对,对。报官。”人群起哄。
其中一个壮实汉子冲另一个使眼色,大声道:“官是一定要报的。不过,不急在这一时。”
“报官?报官能让俺哥活过来吗?”另一个跳起来气狠狠嚷。
带孝妇人痛哭扑枯干男子身上道:“我的命好哭啊!虎子爹,你这一蹬腿去了,留下我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呀?”又索回鼻涕,猛的利索起身,一头撞向百草堂,哭喊:“我也不活了!今日我就死这里。”
“娘……”幼童吓的大哭也扑身抱紧寻死妇人。
“大嫂,不能意气用事。你这一走,虎子可咋办?”砸门汉子烦躁劝。
“是呀,这位大嫂。”有人劝:“你这还有孩子,不为别的,看在孩子份上也该想开点。百草堂用错药治死人,自然是要他赔钱,虽钱不抵命,好歹也算补救一下。”
“对,对。叫他们先赔钱,再填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出馊主意。
楼上看得津津有味的雪芽支着下巴忖:医闹最终目的原来都是钱呀!古今这一脉传承不错。可怎么总感觉怪怪的呢?寒症?算不得疑难杂症吧?这也能拿来堵门闹事?
不对!吃药当晚就去了,不用高深仪器检验,单单最常见的尸斑就没有?何况天气这么热,若放两个多小时无遮无拦的只怕早有尸臭散发出来。他们到底多大胆才敢这么光天化日,一点准备功夫都不做足的出来闹事呢?
不过这伙医闹讹诈的演技不是盖的。个个真情流露,哭丧的鼻涕眼泪糊脸,闹事的表情凶恶愤怒失控。就那个十岁不到的小孩子都哭得真情流露,哀哀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