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住不方便吗?”他又问。
“老在家里住,我怕他们怀疑。”
“直说我们离婚了不就好了。”
贺梓宁说完这句话,就看见许恩施眼睛立马湿润了,她哽咽着说,“我不想我哥对付你们贺家,你到现在还不明白?”
贺梓宁毫不在意,笑着说,“有什么关系,他要对付就让他对付不就好了。”
之后是一阵沉默,许恩施没再吱声。
其实她想告诉贺梓宁,她就是爱面子,不想让家里人知道她和他离婚了,不想成为那些亲戚的议论对象。
想当初她嫁给贺梓宁,那些亲戚家的女孩子都羡慕死了,因为贺梓宁在女孩子堆里的人气一直都很高,谁都想要有这么一个男朋友。
贺梓宁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开口,“我陪你看房子去。”
“你去干嘛,有事就先走。”
“你一个女孩子,不放心。”
他就随口一句,许恩施愣了愣,心里当即就雀跃了,笑着蹭他,问,“梓宁你在关心我吗?”
贺梓宁没好气的看着她,“我也可以不去!”
“去,当然去。”
许恩施笑得灿烂极了,“等等我,我去拿包。”
两人开车到了中介说的地址,贺梓宁和她一起上楼,电梯里,他对许恩施说,“你要租房子就一个人住,和别人合租很麻烦。”
许恩施点点头,他又说,“你也不缺这个钱。”
“可是一个人住很寂寞,万一有小偷,就很恐怖。”
“……”
从电梯出来,走了没几步,贺梓宁说,“我偶尔过来瞧瞧。”
许恩施再次雀跃了,她笑着问他,“你想要和我顺其自然吗?”
……
……
看了房子,许恩施觉得很满意。
估计是今天有贺梓宁陪着她的关系,心情很好,看什么都顺眼,其实今天看的房子还不如那天看的,但就是觉得哪里都满意。
和中介签了合同,交了定金,接下来就要搬家了。
她脸皮厚的问贺梓宁,“我明天要去商场买一些床上用品,你有空陪我吗?”
贺梓宁面无表情地说,“没空。”
然后她故意一脸失落,“哦,那我自己去好了。”
中介已经走了,房子里就剩他们两个人,许恩施在屋子里转圈,絮絮叨叨的,“一个人买东西,一个人打车,一个人搬家,一个人累死累活……”
“停!”
贺梓宁抚额,他最听不得女人磨叽,尤其是许恩施这种很会演戏的,他皱眉说,“我陪你。”
许恩施抿嘴笑,前夫你真好。
……
……
下班时间,项璃准备走人。
领导突然过来,说是今晚有个酒局,需要两个女孩子一同前往。
项璃想回避,已经来不及了,综合部一共四个女的,就她长得漂亮,另外一个过得去,两人被点了名。
本来她就不想去,更何况刚才领导口里今晚要应酬的人是什么许部长。
这城市,姓许的,有权势的,不会那么不凑巧还有另外一个人,项璃在心里找了无数个不去这个酒局的借口,最后发觉每一个都很牵强,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去。
她几乎能想象许仁川见了她是什么表情,即便是惊讶,也一定是面不改色。
一个人活成他那个样子,让人捉摸不透,不露喜怒,一辈子也是挺累的。
酒店包间,当项璃出现在许仁川面前,他就只是淡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让大家入座。
他手里夹着烟,只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袖子挽起,举止随意,气场却很强大,要不是项璃早就认识他,只觉得此人难接近。
事实上他的确也算是一个不好接近的人。
酒局结束,项璃和同事一起上了领导的车,正要离开,她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许仁川,她就没接。
之后她的手机不再有动静,领导那边铃声却响起来,
项璃又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领导就对她说,“许部长助理来了电话,说是让你留下,一会儿坐他们的车走。”
项璃淡定的坐着,“我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不用管他。”
同事在一旁好奇的问,“项璃你和许部长是不是旧识?”
不然你怎么敢拒绝他的要求,一般人的话别说是他主动要求,估计为了上他的车是要使尽浑身解术了。
“是比较熟。”项璃说。
她是不打算今晚再去见他,但很明显许仁川没有要作罢的意思,领导的手机每隔几分钟响一次,都是许仁川助理打过来的。
项璃不想领导有麻烦,只得下车去找他。
在许仁川的车上,她不发一言,只想看他到底想要怎样,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干预她的生活,有意思么?
此时许仁川闭目养神,靠在车座上,项璃视线中,他因为喝太多而满脸通红,连脖子都是红的,滑动的喉结,显现的青筋……她眼里的许仁川,真是一个令女人无法拒绝的男人,他性.感,英俊,性情里却有一些不经意察觉的残.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这么年轻,三十几岁,要是没有那点残暴,估计也坐不到今天这位置。
项璃看着他发呆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两人四目相对,没多久,项璃转开视线。
许仁川笑了,笑得略讽刺,低头点了支烟,他对项璃说,“奈良昨天又和我提起和你结婚,项璃,你也真有本事。”
项璃笑着说,“你就答应了吧,你知道你妈不喜欢我,现在你们家就你说了算,只要你都开口了,你父母也不会再反对。”
许仁川蹙着眉抽烟,良久,他抬起头,“上了我的床,再去勾.引奈良,你可以再不要脸一
点。”
“我本来就不要脸,要脸,也不会搞到今天这地步,我项璃这个名字,在我们那个圈子已经臭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都无所谓了,不介意再不要脸一点——奈良铁了心的要跟我好,这是我阻止不了的事,你有本事你去阻止他,反正,嫁给他也是嫁,嫁给别人还是嫁,和谁结婚有什么区别?”
“想结婚了?”他问,吞吐着烟雾。
“是又如何,跟你有关系么?”
项璃并不打算和他多说,开了门下车。
现如今她和许仁川,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他的身份有多高贵,她就有多卑微。
项璃这辈子被这个男人害了,她想恨他,却恨不了,八年后的现在再见面,她可以肯定的是,她看许仁川,还是以当初那样的目光,仰视。
心境却变了。
那时候她年纪小,爱得那样疯狂,他就是她的天,是她的全世界,她以为得到了他,就得到了整个天堂。
她的名声已经毁了,别说是他高高在上的许仁川,就连随随便便一个普通男人她都自觉配不上,许奈良的温柔,许奈良的关怀备至,甚至送她回家时在路灯下纯净美好的一吻,都让她觉得自己是可耻的。
许仁川追了上去,狠狠地拽着她的胳膊,沉声问,“你和他发生关系没有?”
“如果我说有,你会怎样?”
面对他的质问,项璃只觉得万蚁蚀心的难受,眼眶酸胀,就要承受不了了,还是坚强的忍住没有哭,她反问他,“你会彻底毁了我吗?”
他松开了她,望着她轻轻一笑,“我不知道什么程度才叫做彻底毁了你,不过项璃,你最好别弄脏了奈良。”
“脏?”
项璃笑出声来,狠狠抓住他的衣服,声嘶力竭的吼,“许仁川,你来告诉我什么叫做脏!”
她想都没想就将他的颈脖勾过来,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用了力,咬他,当她舌尖尝到血腥的滋味,她说,“就算我脏,也是被你弄脏的,许仁川,比起肮脏,没人比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