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洪天贵的淡定,翼王却有些不淡定了。
“殿下,是否能容我面见过天王之后再决定?”
“无妨,本王还以为一入城父皇就会要我的脑袋,现在看来父王还是念旧情的。”洪天贵笑了笑说道。
翼王心中叹了口气,这一路上洪天贵虽然没有带一兵一卒,但一路上收到和发出的信息可不少,谁也不知道他布置了什么,但从现在如此从容面对,显然他已经对此行充满了信心。
从本心来说,翼王不希望天国在发生兄弟相残之后再爆发父子相争的人伦丑剧,但权力这种东西实在是能够腐蚀人心,翼王多年远离天国朝堂就是不想面对这种东西。
“江伟,本王记得你之前是城管军的副军长,副军长到底不如军长,现在的你看起来倒是精神多了。”洪天贵面无表情的对江伟说道。
江伟脸色苍白,整个人惶恐的跪伏在地,颤声说道:“幼天王恕罪,天王的诏令臣不……不敢不从!幼天王恕罪。”
洪天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对着车夫说道:“走吧,送本王前往天牢。”
天京城门口发生的一幕第一时间送到天王府。早已经在等待消息的天王和朝中仅存的十几个大臣面面相觑。
“贵福没有反抗?”洪秀全有些不敢置信,如果换了他,就算是来天京城也会带着几万大军。现在洪天贵如此顺从的前往天牢反倒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幼天王如此做会不会有诈?”礼部尚书崔云涛低声说道。崔云涛和洪天贵是发小,小地主家庭出身,小时候受过教育,洪秀全定都天京之后他投奔来的,因为小时候和天王有旧,因此在天国朝堂上得到了重用,在洪天贵继位之后免掉了他的吏部尚书的职务,现在洪秀全出山,他第一时间跳出来,并成为老天王一党的核心人物。
“他和翼王一块儿回天京,如果有问题,那就是翼王有问题了。翼王……翼王,本以为今生再也不会相见,你怎么就又回来了?”洪秀全喃喃自语,脸上神色有些追忆,也有些惶恐和哀伤。
当年几兄弟创立拜上帝教,并一步一步建立天国,打下偌大的地盘,天京事变使得兄友弟恭的遮羞布被撕破,东王北王被灭族,翼王出走,打天下的老兄弟死的死,逃的逃,天国局面大衰,这些年的日子一直过得艰难。有时候洪秀全也会后悔,后悔不该过早的发动天京事变。
“陛下,翼王功高震主,要不将其和幼天王一块儿关到天牢!”
天王心中闪过一抹意动,但很快明白过来,沉声说道:“此事万万不可,翼王在军中威望太高,这个时候将其和贵福关在一起只会使得天国军方人心不稳。更何况贵福在南昌训练了十万大军,而这十万大军听说是翼王一手训练的,收服他就等于收服了十万大军,这对本王稳固天国的统治极为重要。”
对于自己软禁期间天国发生的变化,说实话洪秀全是极为震撼的,如果不是万分确定洪天贵就是自己的儿子,他还以为洪天贵被换了一个人。当然,他之所以不敢见洪天贵,根本的原因是对洪天贵控制人心的诡异能力感到恐惧。洪秀全乃是以神神鬼鬼的东西起家,说的多了本来不信的他也产生了本能的畏惧。杀了洪天贵他又下不了决心。倒不是说洪秀全有什么父子亲情,他顾忌的是洪天贵的国防第一军。国防第一军的实力如何他没见过,但曾国藩的湘军实力如何他是知道的,那么强大的湘军被他的一个军势如破竹的击败,甚至连老巢都丢了,这份战力看的洪秀全都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