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真就立马去找宁家人了。
宁二和柱子爷爷自然大喜,本来他们就已经把姜春花当成了柱子的预备媳妇儿。紧接着,众人就开始商议他俩的婚事了。以防止姜家再作妖,宁二干脆拿了十两银子出来,说:“这是聘礼,我们再给她置办些首饰衣服,也能堵住众人的嘴了。”
“我来置办吧,说好了要给她添一副好嫁妆的。”丑姑连忙说。
她也掏了十两银子出来。要不是因为姜春花嫁过去后要和柱子一起住在宁家,她都愿意给他们置办一两亩田呢。
“哎,还有件事要商量一下。柱子和他爷爷是你的下人,春花姐嫁给柱子了,是不是也就成了你的下人?”丑姑突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
“我家老早就给他们放了籍的,只是老爷子要照顾我,他们爷孙俩又一直靠宁家过活,就这么跟过来了。说的是主仆,其实他们已经是良民,不是奴籍了。”宁二笑着解释道。
丑姑这才入下心来,不过还是说:“那对外,要不要说呢?”
“不要说,其实大家也不一定搞得清楚。谁关心这个呀,只要到时候把婚事办得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自然就能堵住大家的嘴了。”吴氏不以为然的说。
乡里乡下的,哪个管这些啊。虽然大家也知道柱子和他爷爷都把宁二喊少爷,但他们之间又哪里有主仆的分别,吃的一样住的一样,一样的下地干活,大家早把他们当成一家人呢。
紧接着,宁二请了宁家村的村长媳妇和他一起去姜家提亲,并且还带上了姜春花,吴氏和已经知情的姜吴村的村长媳妇。
姜大牛和姜奶奶都很吃惊,姜春花的选择。不过在见到十两银了的聘礼后,姜奶奶二话没说直接就收了银子,还说:“春花再嫁,就不能从姜家出门子了。”
姜春花的心一阵阵悲凉,她的奶奶不仅收了人家的十两银子,还不让她从姜家出嫁,实际上这也相当于是宁家人花了十两银子买了她。
姜大牛阻挡不及,气得黑了脸。
可不待他开口,吴氏就立马说:“丑姑早就说了,春花也相当于是吴家的养女,就从吴家的偏房出门吧。”
“可以的。可以的。”两位村长媳妇倒觉得这样办很好。
毕竟姜春花已经从姜家正经出了门,放在别家也一样不会再象初次出嫁那样了。大多数人家,根本就不会再办出嫁仪式了。姜春花能从吴家的偏房出嫁,已经很不错了。
“正好丑姑还给春花置办了些嫁妆,就让宁家直接从吴家来抬吧。”吴氏又笑道。
众人在姜家打了个转,就直接来吴家了。
这下子,姜奶奶和姜大牛媳妇儿后悔的快要吐血了,嫁妆不来姜家,她们哪里还有可能截留下一部分啊。不过白得了十两银子,姜奶奶还是很高兴的。这对她来说可是一笔巨款啊。
姜春花一句话都没有和姜奶奶,姜大牛说,就跟着大家一起过来吴家了。丑姑很是热情的招待了大家在吴家吃饭,喝茶。搞得好似吴家办喜事一样。
因为两条村的村长媳妇出面,姜春花和柱子的婚事很快就订下来了,日子也很赶,从订亲到正式办婚礼也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
丑姑给姜春花置办的嫁妆真不错,两口大红的新木箱子,装着四套新衣服,一个小的梳妆盒,里面装了两只簪子一对耳环一对手镯,一些香粉头油等梳妆用品,两条簇新的新被子,有红有绿煞是好看。另还有锅碗瓢盆,子孙桶等等,足足花了八两银子。另还封了两串钱的压箱底,也是二两银子。正好把十两银子花光。
到了好日子,大家更是看到姜家和吴家都晒出了嫁妆。
“哎哟,真没想到,春花这二嫁带的嫁妆真多啊。”大家看着两家摆在门口的嫁妆都羡慕的议论起来了。
“就是啊,这也算是头一份了。”
“嗯,没想到姜家这次也办了这么多东西啊。”
“宁家可是出了十两银子的聘礼呢。”
众人惊叹着,羡慕着,看着嫁妆从吴家姜家抬走,都眼热的不行。
姜,吴两家都没有办正式宴席,请各位乡邻吃酒席,不过两家都准备了不少干果点心茶水,来看热闹的人,每人都能喝杯糖茶水,得一大把干果点心。
骑着马,穿着喜袍的新郎官来接亲时,也惹得众人的目光直往他身上扫。柱子长得还不错,浓眉大眼,身量高大,咧着大嘴乐哈哈的,逢人就拱手行礼,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是个半傻子。而陪着他来接亲的宁家村人,也是一路发着喜糖喜饼,打着炮竹,吹吹打打热闹的很呢。虽然姜吴两家都不能大办,但宁家却可以办得很热闹。
因姜春花从吴家出门,丑姑又说了姜春花相当于吴家的养女,所以送亲的队伍里就有明儿和小弟,由看热闹的阿山与白大夫带着。姜大牛这个正经的弟弟,这时候哪能不表现啊。当然也早就换了新衣服,在一边招呼着呢。
实际上,早在那天下聘银后,众人直接从姜家到吴家来时,他就厚着脸皮跟过来了,对丑姑说:“我奶奶老糊涂了,这是我姐姐的大事,我怎么也不能不管。”
丑姑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才漫不经心的问:“你要怎么管?”
“嫁妆我怎么也得出一点。”姜大牛连忙说。
“行吧,咱们各置各的。”丑姑答的很干脆。
“我可不能和你比。”姜大牛难堪的说。
“没让你和我比啊。但总不能把你置办的和我置办的混在一起吧。总是要各自摆出来的。”丑姑冷笑道,你家不是刚收了十两银子的聘礼吗,总得出三五两银子的嫁妆吧。
“好吧。”姜大牛这会儿也明白了,他办的嫁妆总是要让大家看到的。这也是他给自己家挣面子的时候。
于是,他回家找姜奶奶要那十两银子,姜奶奶还很是得意的说:“有了这十两银子,咱们就能过好日子了。”
“拿了聘银,就不用出嫁妆了吗?你这是在卖孙女儿吗,还卖了一次又一次。”姜大牛愤怒的吼道。
“丑姑不是说给她出一副好嫁妆的吗?”姜奶奶和他媳妇儿异口同声的说。显然两人早就把这十两银子当成自己的了,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
姜大牛爆怒的一耳光煽到他媳妇脸上,又冲他奶奶吼道:“你还要不要脸了啊。真是一把年纪活到畜生身上去了。”
姜奶奶不敢相信孙子会这样骂自己,她茫然的看向孙媳妇儿,却发现她被打了连哭都不敢哭。她浑身打了个冷战,再看到孙子铁青的脸及努力控制的拳头,连忙说:“你做主,你做主。”
“你们给我记住了。再有下次,你就给我滚回娘家。还有你……”他指着姜奶奶,实在不想再说什么了,这老糊涂又不能打一顿,也不能赶出去,他闭了闭眼睛,握着拳头狠狠的打在墙上,骂道:“不然,这个家也不用过日子了。”
姜家闹的这一出,自然没人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姜大牛也是卯足了劲在给姜春花办嫁妆呢。
新娘子的队伍打姜家门口过时,姜奶奶还很是一副舍不得姜春花的表现了一翻,拉着姜春花的手,掉了几滴眼泪,叮嘱了几句。
姜大牛这回也算是争了一口气,他给姐姐置办的嫁妆也不错,一个暂新的大红衣柜,外加五颜六色的几块布,并且还学着丑姑的样子,在嫁妆里放了两串钱,也是二两银子。相当于,他也花了五两银子的嫁妆。
这份嫁妆就足以令宁家村与姜吴村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对他的感观立马变好了。
他本来是想把十两银子花光的,丑姑和姜春花都没同意,一来姜家是真的穷,而且姜大牛还要面临着养老养小,他的负担也极重。二来,姜春花的嫁妆已经够多了,不需要了,还不如留些,等姜春花生了孩子,再去置办洗三和满月酒,周岁宴的礼呢。不然,到时候他从哪里搞银子来置办?
如果有可能姜春花恨不得把这银子直接还给宁二。她也知道,宁二其实没什么银子,这十两已经把他掏干了。要不是这段时间打猎打的多,还贩了金针菜和咸蛋去县城里卖,宁家根本就凑不足十两银子的聘礼。
不管怎样,姜春花和柱子热热闹闹的成了亲,也了结了大家伙心里的两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