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尘鸢抖啊抖,赵书贤自然很快发现了,过了一会儿,和衣躺下,伸手抱着她,轻声说了句:“睡吧,我什么也不会做。”
她不敢放松,赵书贤却是很自然的样子,将脑袋贴在她脖颈旁,呼吸轻缓,没有任何动作,最后竟是就这样睡着了。
柳尘鸢虽然讨厌赵书贤又怕赵书贤,但毕竟跟他回帝州路上一起睡过那么长时间,心理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但身体却很适应,也很困倦,赵书贤抱她抱的很紧,即便他看起来已经睡着,柳尘鸢也依然不能推开,最后只能无奈地闭眼。
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她也睡着了。
这一回,又做了一个梦。
梦比之前的都还要短一点,但却微妙的和上一次的梦有了关系,她穿着厚厚的棉袄,脚上也踩着羊皮小靴,和赵书贤一起打雪仗,另一边是赵庭云和问兰,赵庭云倒是一点儿不客气,逮着柳尘鸢就丢柳尘鸢,逮着赵书贤就丢赵书贤。
柳尘鸢身娇体弱,被丢了两下就觉得疼了,但大约又舍不得放弃打雪仗,最后偷偷摸摸地溜到了赵书贤身后去。
赵书贤看见了,回头望了她一眼,最后说:“你就站我身后。”
柳尘鸢忐忑地点了点头,赵书贤抓起一个超大的雪球,对着赵庭云狠狠一丢!
啪叽,正中赵书贤额头,雪水顺着他的脸滑下来……
柳尘鸢躲在赵书贤身后轻笑起来,见赵庭云丢雪球过来,连忙躲在赵书贤背后,等赵庭云丢完,她又探个脑袋出去,对着赵庭云丢雪球。
如此这般,赵书贤成了柳尘鸢的护盾。
最可怜的倒是问兰,她又不敢丢赵书贤,柳尘鸢又躲在后头,赵书贤丢赵庭云却都是气壮山河的丢,经常殃及她,赵庭云丢雪球时也顾不上她,常常还渐她一脸雪。
最后赵庭云终于发现了,懊恼地说:“翠兰,你丢啊,你丢二哥啊,怕什么呢!”
问兰弱弱地说:“我,我叫问兰……”
“好好好,我跟你说啊翠兰,你不要怕,丢就是了!”
问兰无辜地点头……
柳尘鸢笑的要打跌,狠狠往赵庭云头上丢了一团雪:“说了是问兰!问兰,丢他!”
问兰鼓起勇气,弱弱地往赵庭云身上丢了一小团雪,赵庭云差点背过气:“你跟我是一伙的!!!好好好,你这是叛变了?”
说完不管不顾的直接把小小的问兰给举起来就作势要直接往雪里丢,问兰叫了一声,柳尘鸢吓得要去救问兰,却被人从背后轻轻拦住腰:“老三吓唬她而已,怎么反而吓到你了?”
柳尘鸢回头,就跟赵书贤的脸撞上了,当即一愣,赵书贤大约觉得她这呆呆傻傻的样子有些好笑,勾了勾嘴角。
那边赵庭云不满的声音传来:“二哥,不是打雪仗嘛,怎么变成你和嫂嫂*了!和光天化日的……”
柳尘鸢顿时就不好意思起来,微微挣了赵书贤的手,一面对着赵庭云道:“别,别乱说话!”
赵庭云已经放了问兰,这会儿笑嘻嘻地看着柳尘鸢:“嫂嫂这是害羞了?面皮真薄,真好玩,和二哥也太不一样了。”
柳尘鸢不知道如何反驳,赵书贤却说:“好玩?”
他的声音已隐隐有些危险,赵庭云却还说:“对对对,说起来,我还听过那句话——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啊!二哥你用这么大的雪团丢我会死人的……啊!!!”
赵书贤一边丢赵庭云,一边居然还有余裕转头对柳尘鸢道:“别一直盯着雪看,小心眼睛不舒服。”
说完就也被趁机回击的赵庭云丢了一头雪。
柳尘鸢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嘴角居然带着笑。
眼睛也好了,虽然还是有点痛,但看东西已经很清楚了。她侧头一看,昨天半夜来的那个如鬼魅一般的人已经不见了,大约是去上朝了。
柳尘鸢想到梦里的问兰,顿时萎靡下来,咬着唇悄悄流了两滴泪,等缓过气了,才让冬梅和夏槐进来,两人进来后晓得她眼睛好了,都大大松了口气,但依然说一会儿要让太医再来看一次。
柳尘鸢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又道:“昨晚,值夜的人是谁?”
冬梅道:“小青子。”
“昨夜有人来了,小青子也不晓得拦一下……”柳尘鸢实在心里憋气,说出这句话,见冬梅夏槐一脸尴尬,又发觉自己真是多此一举,为难小青子冬梅他们又有什么用呢?就算自己发脾气了,他们难道就敢拦赵书贤?她叹了口气,道,“算了。”
去外边吃早膳的时候,柳尘鸢发现天已放晴,院子里道路上的雪都被扫了,屋檐上的雪已凝成了冰,一滴滴往下滴着水,寒梅上也将融未融的雪已成了透明状,映着阳光点点,让梅花看起来越发清莹透彻。
除了路上的雪被扫干净了,两边还是有雪的,柳尘鸢有了阴影,不敢怎么看,只是看到雪,又想起了昨晚做的梦,心里实在异常不舒服。
赵书贤对她这样,她梦里却尽是梦到和他欢欢乐乐在一起的画面,这算怎么一回事?
柳尘鸢心乱如麻,结果在房间里待了没一会儿,他们被吩咐要搬离椒芳宫,去……去掌乾殿。
哪有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