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秘密,那也是他们都知道的秘密,只有她,还傻傻的抱着这个秘密,祈求别人不要发现。
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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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夜安琢言打算等御书房的人都散了再去寻赵书贤,然而一去却扑了个空,她有种不大好的预感,便去了赵书贤自己的掌乾殿,却发现赵书贤也并没有回去。
不在御书房,不在掌乾殿,也没有去她那里,那么赵书贤去了哪儿不言而喻。
安琢言派人去看椒芳宫附近转了一圈,果然发现了赵书贤的软轿。
第二天,赵书贤早早从椒芳宫离开,如常上朝,并开始着手处理禹州之事。
安琢言又一次唤来了安勤华,但这一回,她只说了三个字——留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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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柳尘鸢造成巨大伤害的一夜过去后,安琢言第二天并没有来请安,只派侍女来说自己要为国祈福诵经,这甚至不算是请求,只是个通知。不过柳尘鸢自己并不在意。
赵书贤不能人道的事情,是安琢言告诉她的,虽然听赵书贤的意思是,安琢言并没有骗她,可那之后造成的一系列后果,还是让柳尘鸢心里十分委屈。
只是没想到连赵书贤也没再来骚扰她。
第一天松了口气的柳尘鸢难得地睡了个安稳觉,只觉得自己宛如在岸上奄奄一息垂死挣扎的鱼终于被放回了水里。
但到了第三天,柳尘鸢心里便有点打鼓了。赵书贤和安琢言一起不出现,莫非是在酝酿什么可怕的计划?
等到了第五天,早就被吓破胆的柳尘鸢更加警惕,她思索了很久,最后还是把小青子叫来了,问他宫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青子自然从吴巍那边晓得了林诺来军信之事,可柳尘鸢是闽国公主,这件事怎么也不可能告诉她,故而小青子只是回答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柳尘鸢觉得自己或许是有点杯弓蛇影了。
只是没有人打扰,柳尘鸢自然就会更加时不时的想起姜蕴和问兰,她悄悄地掉了不少眼泪,等到第六天晚上,柳尘鸢让冬梅和夏槐替自己弄了些冥纸,宫里本是不许私自烧这些的,可柳尘鸢要,冬梅和夏槐也没有办法,悄悄请示了吴巍后,还是给柳尘鸢弄了一些来。
她不好在椒芳宫内烧,便拿去了椒芳宫外的假山里偷偷烧,也不让人跟着。
柳尘鸢有之前自尽未果的经历,冬梅夏槐小青子才不敢让她一个人,只答应在假山外一点等着。
柳尘鸢蹲着往燃着火的盆里放纸钱,下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没一会儿便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她知道的,皇帝驾崩后,送灵的队伍很大,撒的纸钱也极多,可是没一张是给问兰的。
假山内空间并不大,偶有风从缝隙间吹过,盆中火时明时暗,淡烟袅绕,有些呛人。
“问兰,是我对不住你……”柳尘鸢一边烧钱,一边哽咽着,“若不是我,你现在一定还活的好好的……”
假山外,好几日没有见到赵书贤的安琢言忍不住亲自来了椒芳宫,想看一看赵书贤是不是又来了这里,但轿子没见到,却见椒芳宫外的假山里隐隐透出一点火光,外边则欲盖弥彰地站了三四个东看西瞧的宫女太监。
她不动声色地走近,冬梅等人见了她,惊讶地想要行礼,安琢言摇摇头,比了个“嘘”的手势。
唯一的安贵妃这样,冬梅几人也不敢说话了。
安琢言让自己的下人在外面等着,她慢慢走进去,踏在草地上,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然后她听见柳尘鸢带着哭腔说:“问兰,我知道你把鞋留给我,想让我带你回闽国……可是我怎么能回得去呢,问兰,我也想回去啊……如果我这辈子都回不去,将来我们在地下见面了,你不要怪我行不行……”
安琢言愣了愣,终是轻声道:“太后娘娘。”
柳尘鸢正哭的昏天黑地,忽然有人喊她,吓得她几乎魂飞魄散几乎坐到了地上。柳尘鸢茫然回头,却见垂着头在看她的安琢言。
安琢言也没想到会吓到柳尘鸢,赶紧伸手把她扶起来,一边道:“是臣妾莽撞了,请娘娘恕罪。”
柳尘鸢脸上还带着被烟熏黑的泪痕,她慌张地擦了擦脸,道:“没事……安贵妃此时怎么会来这里?”
安琢言道:“臣妾这几日都在沉香阁没能请安,刚刚诵经完出来,便想着要来看看太后。”
“哦……”柳尘鸢手上还捏着纸钱,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安琢言却像是没看见似的,她忽然凑近了一点,与柳尘鸢挨的极近,轻声道:“娘娘想回闽国?”
柳尘鸢咬了咬嘴唇:“不,不是……”
安琢言道:“娘娘不必惊慌……臣妾说过,臣妾有一个与娘娘岁数相当的妹妹,只是早夭了。娘娘年纪这般小却孤身来此,也确实十分可怜,若娘娘愿意……臣妾有一个法子,可以让娘娘顺利离开,回到闽国!”
燃烧着纸钱的火盆里火已渐熄,假山之内显得极为昏暗,只有细风微拂,安琢言看着柳尘鸢惊讶的脸,轻轻拉住她的手:“娘娘,相信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