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尘鸢猛地从腰间掏出镜片,狠狠地朝着赵书贤刺去!
然而,出师未捷身先死。
她手里握着的镜子碎片根本连赵书贤的衣角都没碰着,她的手就被赵书贤给抓住了,赵书贤动作十分敏捷,力气也很大,几乎毫不费力就让她的手一点儿不能动弹。
柳尘鸢觉得自己完了。
她实在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赵书贤。
赵书贤握着她的手腕,冷冷地看着她,她太紧张,将那镜片握的太紧,手掌亦被镜片的边角给划伤,溢出鲜血来,那最为尖锐的部分则正对着赵书贤的腰部,只是距离有点远。
赵书贤居然轻笑了一声。柳尘鸢那点胆子都要吓破了,脑中一片空白,连手掌上的痛都没感觉到,眼中所见只有赵书贤阴测测的脸,最后她磕磕巴巴地道:“我,我是给你看镜子碎片……你看,这是我早上发火,砸碎的……”
她摊开手,露出完整的镜片和鲜血淋漓的手,柳尘鸢这会儿自己低头看到自己的手,吓了一跳,这才缓过神来,刺痛涌上心头,她抖了抖,却并不敢动。
这一句话是不可能敷衍过赵书贤的,她心知肚明,可除此之外也不晓得能怎么样……
赵书贤不紧不慢地捏起那沾血的镜片看了一眼,点评道:“出息了。”
“……”柳尘鸢又痛又怕,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想缩回手却碍于手被拉的太紧完全收不回来。
赵书贤用那镜片抵着柳尘鸢的脸,轻轻划动着,凉凉的,却不至于让她的脸受伤:“母后怎么想到这一招的,嗯?”
柳尘鸢一动不敢动,生怕被弄破相,虽然眼前这个状况,破不破相也无所谓了……她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赵书贤将碎片随手丢去一边,冷冷地说:“先是自杀,再是杀朕,下一回你打算做什么,同归于尽?”
感觉到那碎片不在自己脸上乱动了,柳尘鸢才轻声道:“是你逼我太甚,实在太过分……”
赵书贤一手仍握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朕救你两次,你却想杀朕,母后,是谁比较过分?”
柳尘鸢简直无话可说:“可你,可你说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你……还想要我从了你……”
听她这么说,赵书贤抬起她的手,对着她的伤口便是轻轻一咬,柳尘鸢本来就够痛了,这下简直肝胆俱裂,赵书贤慢条斯理咬着,一边吮了她的血去,柳尘鸢哭道:“不要咬了,求求你,好痛……”
她一点儿也没想到这话在其他人听来是多么撩人,赵书贤放下她的手,唇边还带着点她的血:“朕从未在你身上划口放血,也从未真正强迫你,如此温柔忍让,母后居然还不满意?”
柳尘鸢泪眼婆娑地道:“你,你真是鬼话连篇,这样也叫温柔忍让?!凡是个人,也不会做出那些事来。我,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放过你?”
赵书贤显是想看看柳尘鸢这两日有没有长进,可柳尘鸢小心翼翼地看了他几眼,试探地道:“对,放,放我回闽国……”
除了晓得握镜片割自己的手之外,还真是没什么长进。
赵书贤冷笑一声,柳尘鸢反应极快,不等他说话,又说:“我,我胡说的……我不回闽国,我会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只要你别再碰我,别再吓唬我就行……我们,我们维持现在的关系不好吗?”
赵书贤挑眉看她——现在的关系?什么关系?
柳尘鸢斟酌地道:“mǔ_zǐ关系……”
赵书贤觉得和柳尘鸢说话没有意思,他直接伸手把柳尘鸢推回床上:“既然母后觉得朕欺人太甚,那朕索性欺负到底。”
柳尘鸢满心恐惧,索性破罐子破摔:“你还敢说你温柔,你真该看看蕴哥,才知道什么叫温柔!”
说时心里畅快,说完了柳尘鸢又有些害怕,赵书贤的动作倒是一顿,他抬眼,眼神几乎是阴寒刺骨的:“原来母后喜欢床笫间温柔的。”
柳尘鸢瞪大眼睛,他又说:“可惜,朕不是。”
这句话简直就是他的兽化宣言,他开始解她衣服,柳尘鸢惊叫连连,还在淌血的手不管不顾地往赵书贤身上打:“赵书贤,你不得好死!你这样折辱我,还污蔑我与蕴哥……你以为天下人都与你一样恶心吗!”
赵书贤像一条蛇一样趴在她身上,冰凉的衣料贴在她的皮肤上让她一阵阵哆嗦,他慢慢往上,头靠在她头边:“说谎。”
“我若说谎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柳尘鸢红着眼睛发了血誓,“我与蕴哥连手都没牵过,在你嘴里却……却……呜……”
柳尘鸢失声哭了起来,赵书贤舔了她的眼泪,轻声道:“姜蕴温柔,可送你来我身下的,不正是他吗?”
柳尘鸢怔住,又猛地闭上眼睛,似是不愿去想他说的话,只是睫毛抖动的厉害。
赵书贤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一个翻身便起来了,柳尘鸢得救似的用自己没受伤的手拉了被子把自己盖住,惊魂未定地深呼吸着。
这是……又逃过一劫了?
赵书贤理完衣服,却又拿起刚刚被他丢在地上的柳尘鸢的衣带,然后缠上柳尘鸢的右手,柳尘鸢右手吃痛奈何收不回,只能由他给自己简略包扎了一番。
柳尘鸢偏着头,一点不想去看他,赵书贤却用罕见的温柔温柔语调,说了内容让柳尘鸢暴怒如雷的话——他说:“母后总有一天会主动求朕的,来日方长。”
柳尘鸢咬着牙努力不说话,赵书贤意犹未尽似的狠狠咬了咬她的指尖,这才走了。
听见门合上的声音,柳尘鸢整个人都软下来,她虽然不懂打仗,却觉得每一次和赵书贤会面,都是一场无情杀戮,血流成河的战场。
赵书贤负责无情杀戮,她负责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