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要求太多,那个人渐渐不耐烦了。”
霍启琛若有所思,一边抽烟,一边蹙了蹙眉头,看来这件事,爷爷也是知道的。
他又翻看了几页,“若干年之后的今天,当我为了他丧失了所有的时候,我终于明了,他是这个世上看似有情其实最无情的人,看似无私其实最自私的人,亲手毁了我的一生。他死了,可是我呢?
我终于崩溃了。在我努力了很多年,都无法挣脱他的爱和死带给我的枷锁、伤害的时候。其实,如果那时我能自私一点,如果我能绝情一点,我也许不至于崩溃,更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
或许我注定会为了他沉沦,万劫不复。
我终于崩溃了,我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只是一开始,我自己并不知情,我只觉得,世界一片黑暗。心里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大的手,在将我一点点向下拉,要将我拖进深不见底的黑洞。活着对于我,只有疼痛和辛苦,没有丝毫的幸福和快乐。我满眼满心都是绝望,看不到丝毫的希望和光亮。什么都是虚妄,只有疼痛是真实存在的。
我就像一片漩涡里的落叶,深陷其中,无力自拔。我奢望着有什么可以将我救赎。
我终于无力救赎自己。我选择了放弃。我只想解脱。
我选择了,煤气,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一时的失误,我还没有来得及昏睡过去,就已经被大火灼伤了全身。
我的四肢严重烧伤,小昭哭着求我,我哭着求她,让我自生自灭,让我解脱吧。”
“我没有想到,小昭有一天会早上和我一样的路,无意在她包里发现的一张纸条,和我曾经多次收到的一模一样。
我仿佛一夜之间醒来了,像每个正常的妈妈一样,照顾她。
我觉得自己重生了,一切都会重新开始。可是,当穿着制服的消防人员毫无征兆的来到病房里当着全病房的人盘查我事情的起因、经过。一遍又一遍,质问我时,我就知道,我错了。那些穿着制服的人又一次在我的伤口上撒盐,我就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人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我的伤口被她当众全部重新扒开,我终于全线崩溃。
我变成了一个崩溃时会歇斯底里、哀号不止的病人。”
制服?
霍启琛低头看日期,就是侦探组那边调查n普树案子的时候。
然而,他根本没有叫人来这边调查,是袭南?
再一次将杨小昭的母亲逼疯了?
“我的病情又开始反复。我的噩梦重又开始。就在我被它折磨得痛不欲生的时候。我在梦里
等到了那个我从年少时就渴望的像月亮一样照耀着我的男子。逃不掉的邂逅,就像如今我说不尽的飘零。
他是那样温暖、善良的男子,他的心干净得好像月亮。他是我这一生见过的最善良,最温暖的男子。他说:‘你是我见过最干净的女孩,净如新月,就像冬日红墙上的树影,让人不忍触摸,生怕会伤害。’
梦里,他用他所有的宽容和耐心,包容我、宠溺我、给予我半生从来不曾得到的爱和关怀。给予我我最亲最亲的人都没有给予过我的一切的一切。
我觉得他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我想是上天可怜我太辛苦,让他来救赎我的。无论我发病的时候,多么不可理喻,他都会抱着我,告诉我,我还有他,一切都会过去。无论我哭得如何凶,无论我如何自残,他从来都没有过厌烦和嫌弃,他的眼里只有疼惜。我哭,他也哭,我疼,他比我疼。
……
只是梦醒来,我看到了的不是他,是多年前未曾出现的过一个人。
一个曾经给她给纸条命令的人,说会送我们母女出国。
我不放心,我觉得我和小昭会走上孩子爸爸的老路,我今天特意写了日记,趁着我还清醒,有理智的时候。如果我和小昭死了,我相信一定会有人找到这里。”
霍启琛合上日记本,看向年富。
年富在思考,不知道那个人会是谁。
霍启琛看向他,“查查袭南,注意安全,不可冒险。”
年富一听,诧异地看向霍启琛,“霍总,我没有看出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霍启琛掸了掸烟灰,看向年富,“你去查查杨小昭母亲口里的日记本,或许已经被毁了。”
年富应了一声。
霍启琛坐了一阵,回了医院。
再看到秦婉,想到她从小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不知道暗处被多少双眼睛盯着,心中一阵不忍。
现在,他总算是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袭南一定是有什么把柄捏在婉婉父亲的手里,婉婉的父亲以此要挟,获取利益,过于贪婪,让袭南动了杀念,惊醒布局一步步将他逼死。
至于后面,婉婉父亲一死,可能云芳从哪里知道了这个秘密,以此……
霍启琛点了一支烟,以此要挟爷爷?
如果那个把柄只涉及到袭家,怎么可能要挟道爷爷?
他坐在那里,呼吸一阵深浓,爷爷一定是什么都知道的,所以婉婉嫁到霍家,无疑对袭南构成了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