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诧异声中,我一脸得意的瞧着那假冒的逍遥生渡着步子朝我走来,在上面坐不住了吧?!
我打量着这满身华贵的逍遥生,大概二十五、六的年纪,他这手里不是套着凝脂白玉扳指,就是腰间系着一条八宝玉带,这头上也没闲着,配着色泽青翠的翡翠玉冠,这行头摆出来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富贵似的?!
我瞧着他这模样么确实配得上那“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这八个字,倒是这温文有礼,一派君子之风的说辞就有些勉为其难了啊!
他也用同样的目光打量着我,瞧他那恨不得撕裂我的表情,那是满满的恨意啊,谁让我居然这么凑巧出现还夺了他出风头的大好机会呢?!
喜怒勿行于色,这主儿确实有些小聪明,只可惜,还是太嫩了些啊!
只见他嘴角轻扬,一副眼前之人不过如此的表情,用嘲讽的语调,问道:
“你,是逍遥生?!”
我扬起了头,微微颔首,要比他表现的更有风度一些,笑着言道:
“正是在下!”
“那我又是谁?”
贵公子边说着边朝老鸨儿那瞧去,这就是想让老鸨儿给他出面作证啊!
“是啊,你到底是谁呢?”
我意味深长的提出这个疑问,然后也一脸和善的盯着老鸨儿瞧。
这可把老鸨儿弄得里外不是人,两头都不敢轻易得罪了。
那贵公子出手阔绰她是知道的,那日拿着千两银钱和那劳什子刻章为聘礼,就想把她这醉仙楼最得宠的琴姬给娶回家去,这一打听才知道是什么画坛新秀逍遥生,好像名气还很大似的。
老婆子在这花花绿绿之地打滚了大半辈子了,什么人没见过啊,别管他如何如何有名,拿出真金白银,才是爷儿!
这老鸨儿见那贵公子看着自己,就是想让自己站出来说他就是逍遥生,有钱就是主儿,这脚刚往那贵公子那靠了几分,那边自称是逍遥生的公子就一脸微笑的瞅着自己了。
这……
这不经意间,似乎瞧见了那自称是逍遥生的主儿手里拿着一张写着百金的兑票,而兑票的落款赫然写着恒泰银号,那可是京城最大的钱庄啊?!
恒泰银号的规矩:兑票来换,现取现兑,童叟无欺!
哎哟喂,这金自然是比银要值钱多了啊!
刚迈出去的脚,又故作扭捏的收了回来。老鸨儿急得满头大汗,两边都不好得罪,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瞧着老鸨儿那模样顿觉好笑,谁让我是个善心人,这次就不为难她了。
转头直接对上了贵公子的眼,笑着说道:
“这位公子似乎对在下自称是逍遥生而颇有微词啊?难道公子也想自称是逍遥生不成?”
“我就是逍遥生,何需自称啊!”
贵公子被我一语激怒,不假思索便跳入我为他设下的陷阱之中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周围之人都开始议论纷纷,坐等看一场好戏上演。
“哟~这可真是奇妙啊,逍遥生不过是一介画师,竟不知这名字五行俱全如此得宜,人人都喜欢取这名字,你我相见,便是有缘了,敢问公子一句,您是哪家的逍遥生啊?”
此言一出,周围之人哄堂大笑,这在当地,一般问候人可不能直接问“哪家”,不然会显得十分失礼,因为这句话常常出现在街头泼皮互骂之时顺口而出的俚语,其意义便是问候某人全家!
贵公子先是一愣,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可瞅着周围之人一脸嘲笑的模样看着自己,顿时恍然大悟,怒不可遏,言道:
“我才是画师逍遥生,你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我摇了摇头,看来此前猜测得没错,此人确实是南朝人,若是当地人,又如何不知那俚语有取笑之意?
我故作一脸无知,装腔作势一番,言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公子拿出证据证明你是逍遥生吧!”
贵公子立马想到了那枚刻印,手刚摸到怀里,这才想起来那刻印已经被自己当作聘礼,送给素竹姑娘了,哪还拿得出手来?!
虽然当时素竹婉拒了他的求婚,可他还是执意将千两银钱和刻章留下,以期素竹姑娘会改变心意。这贵公子哪里知道,那千两银钱自是被老鸨儿贪墨了去,倒是那劳什子刻印看着就不值几个钱,老鸨儿将它随意置了个盒子,扔在一边就不管不顾了。
他瞅着我正一脸有趣的看着他,片刻就明白了我是知道印章不在他身上的!
贵公子有些惊慌了,可头脑却还是很敏捷的,立马就反驳道:
“那你又拿什么证明你是逍遥生?”
我冷笑了两声,随即扬起手来指了指在场的所有宾客,言道:
“在场之人皆可为证,在下便是逍遥生!”
这句话没错啊,这位公子一上前来,便大大方方的告诉了在场的所有人,他是逍遥生啊!
“没错,没错啊,我们都听到了这位公子说他是逍遥生啊……”
人群中,忽地有人道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