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惊诧的站起身来,循声看去,只见东面的一间偏殿里,朝着后院开了两扇窗棂。想来的风向正好顺势的缘故,离开亭子走前去,居然听见了里头的话声。
说话的正是齐帝萧锦彦,而与他同在偏殿内问话的,却是她的母亲与婶娘,慕府的大夫人与二夫人。
仿佛瞬间被人弹了弹心腔一般,慕贵妃身不由己的悄声移步过去。借着后院几株花树的遮挡,站在水池边这个位置,她已经能看清偏殿里的几个人。
宸帝萧锦彦正朝着她的方向,依墙坐在一张红漆雕花太师椅上。而慕府的大夫人和二夫人却都是跪着,两人深深伏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长窗里透进窗外之光,映在赤色落地幔帐上鲜娆如血,那血红映着金砖青润如玉,投诸于金砖上宸帝的身影修长,像是淡墨勾勒于纸。
齐帝缓慢的说道:“朕记得,当初赦免你们慕氏死罪的时候,可是对你们说的十分清楚。朕要你们将贵妃视若亲女一般看待,她,于你们慕府而言,是生死存亡的一切根源。只有贵妃安好,朕才会许你们慕氏一族安好容华。但今日,你们却在贵妃面前,露出了这样的马脚……大夫人,二夫人,你们这是嫌自己活的太长命了,还是觉得朕这个皇帝,说话太过儿戏了?”
天子的话中含着一种雷霆震怒,戾气森然逼得慕府的两位夫人连连叩首,回道:“臣妇知错!只是才刚贵妃娘娘忽然间问起她幼时的一些喜好,臣妇自是不知,也不敢胡言乱语,唯恐说多错多,故而才有了那么一句托词。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啊!”
齐帝似是轻轻嗤笑了一声,眸间的厉色一闪而过,再起身时,却是缓缓走到两位夫人面前,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们当朕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以为朕不想让这孩子生出来是不是?大夫人,二夫人,你们可知道,若你们今日的言行被你们的夫君知道了,该会是如何的后悔莫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