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慕氏身子虚弱,太医也说她气血两亏,这话传到了宫人耳中,便成了幸灾乐祸的子嗣艰难。
然此次她终于得偿所愿,可看着坐在自己不远处的两位亲人,还是不免为她们那恭敬而疏远的姿态心下轻叹。
事因前一刻她见大夫人跟前的茶水凉了,遂叫人换一盏热的上来。大夫人连忙又是起身道谢,这样的气氛,全然不似世家之间的母女相见,而仿佛真的只当眼前这位是天子捧在手心里的宠妃一般,半点也不敢逾越了规矩。
慕贵妃虽然身居高位,但毕竟还是十八九岁的少女,因着孕中往往更加敏锐的缘故,她心下只觉得这一场觐见一如从前一般的无趣。
但因知道母亲素来都是十分端庄的性子,在人前是断然不会说错半句话的,再加上自己如今已经是天子嫔妃,母亲和婶娘这么恭谨,也是礼法所拘。
于是便不再说话,只以手抚着身侧柔若无存的明紫绡纱帘,那一根一根的莹透绡纱折出冰晶之色,让人恍然生出如居蓬莱仙宫般的错觉。
仿佛一错神,她便不由有些恍惚的想道------自己在这昭阳殿住了有多久了?依稀是上次病愈之后醒来,便已经身在此间。
转眼已是三年,三年里,他给了自己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一切,恩宠,容华,眷恋,甚至是宠溺。
此中的一切,只有她才最是清楚。天子待她那样的好,好的甚至要远超世间所有美满相爱的夫妻。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却只隐隐的为这份好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