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成军走在前面,肖清容走在后面,老式过道黑咕隆咚的,肖清容一路咳嗽,才零零落落亮起一两盏声控灯。
两人出了楼道,天已经暗了,刚才坐在外面的一群大婶都进屋做饭,没什么人。赖成军走到车边,对肖清容晃了晃钥匙,“一起去兜兜风?”
肖清容一愣,“不了。”却站着没动。
赖成军本来也是随口说说,并没指望他答应,“怎么,还有宵禁呢?”
肖清容沉默一下,“……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
赖成军知道他出来就是要跟自己说这些,无所谓的笑道,“——那就给我写信好了,每月一封?汇报汇报学习、生活情况?你有我名片吧,上面邮箱电话都有的。”
他其实是有点戏谑——因为他听说过,受资助的学生会被要求给资助者写信汇报,是个保留节目,于是半开玩笑的说出来,也是为了冲淡肖清容过于严肃沉重的态度。
肖清容仿佛无心欣赏他的幽默,倒是认真的点点头,“会的。还有那两——”
“嘘,”赖成军及时制止他的下文,“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也不想听我反复念经吧?还有,财不可露白,在外面莫要高声谈论——本想带你出去兜风的,但忽然想起今天还真有事,那就改天再约好了,啊,反正你也还有一阵子才开学嘛。”
说完,不等肖清容回答,就迅速钻进车子,免得这一拖又让肖清容有时间拒绝。
“……那,您慢走……”肖清容只得把一肚子话咽了回去,退开一点,看他发动了车子。
“嗯,等我电话。”赖成军绝尘而去。
仿佛怕他追上来似的,赖成军一口气拐出好几条街才放慢速度,想想今天发生的事,就连自己也笑起来——
太冲动了。
自从在fiona那里看到肖清容的名字,就迫不及待的约了他见面,支开中介人,甚至冒昧的登堂入室见家长……
赖成军被这三个字雷了一下。
不过,从字面意义上讲,他的确是在见家长……
不知道肖母会不会对自己起疑心呢?换位思考,如果他也有个半大儿子等着上学,忽然来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第一次上门就甩出两万块现金,自己也不会坦然接受吧?
他摇摇头,好像是太上赶了,或许本来有更得体的处理方式。就算让fiona她们占点便宜,也没什么。
——不过,做了就做了吧。反正他也不是偷鸡摸狗,资助好孩子读书嘛,正经事,问心无愧。
把那两万块送出去,他着实松了一口气,仿佛还掉了一个巨大的人情。
——当然,这样说是有点物化了。他对肖清容的回报,也许远远不只这两万块,不过,慢慢来吧,先从物质着手,让他们mǔ_zǐ吃颗定心丸,不然这母亲生病、儿子要上学的,还不得愁云惨雾?
至于以后的事,从长计议了。
放下心头一块大石,赖成军的其他念头又冒出来了——
也就是男人下半身那点事。
上辈子自从接到“死刑判决书”之后,他当然是吓得魂不附体、成天战战兢兢,花花公子眨眼变和尚,吃素吃到重生——
而重生之后,尽管从时间和感官两方面确认了自己的“健康”,但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去做了hiv测试,虽然报告还要等一阵子才能拿到,但应该也就是个形式。
他现在,还是清清白白、健健康康的大好同志一名。
两辈子的馋劲儿犯上来,着实有些扛不住。
赖成军脑子活络起来——
他要怎么慰劳自己吃这么久的素呢?
排骨?海鲜?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