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是略懂皮毛的,这样的常识,自然是知道。
秦非墨忙得很,却还是尽力抽时间来看她,又过了几日之后,欢颜的伤口好得算完全了,这日一早,她起了个大早,特意挑了一件素净的衣服,随即一路去了喜乐宫。
那原本属于她的房间果然烧得坍塌,只剩下一些残木落在那里,欢颜瞧着,忍不住眸间湿润下来,一想到哥哥就这么死在了这里,身为亲妹妹,连给他收尸都不能,悲痛不免袭上心头。
她不知道哥哥为什么那么急于同归于尽,只是如今,连最后一个亲人都死了,她活着的信念,除了报仇之外,似乎再无其他。
已经是快近夏日的天,阳光底下自然是热得很,欢颜却半点不觉得,站了一个大早上,这才转身回了沐雪园。
却没想到,刚刚回去,便遇着了下早朝的秦非墨。
他应该是一下早朝便来了,身上的朝服都没换,欢颜怔了一下,随即迈过步子去笑道:“皇上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
秦非墨看了一眼宫人,宫人急忙会意退了下去,他随即牵起欢颜的手道,“朕今日得了一件宝贝,只觉非常适合你,所以便拿来,想要讨一讨你的欢心。”
欢颜闻言,不由得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道:“你这么堂而皇之的拿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碎了心。”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将那个檀木盒子打开,只觉一阵清香扑鼻,盒子下头,躺着一把折扇,欢颜看了秦非墨一眼,见他示意自己拿来看,她随即便伸出手去,将那扇子打开。
是一把极其精巧的扇子,坠着上好的玉石,扇身画着西施浣纱,扇骨根根精细,摸上去才发觉似乎不是普通的木头所制,竟透着冰冷之意。
“这是北寒之地的古木,坚硬如铁,却也冰凉如水,尤其适合夏日,扇出来的风自发带着冰凉,是夏季解暑的佳品。”
这样的东西,欢颜从未见过,打开来扇了扇,不止有一股清香,那风也跟着冰冰凉凉,的确舒适得很,她不满新奇反复瞧着:“制扇子的人,倒是有心了。”
秦非墨勾唇一笑:“那是自然,否则,又怎入得了朕的眼。”
欢颜笑睨了他一眼,将扇子一收道:“算你今日有诚意,那我就收下了。”
秦非墨闻言,挑了挑眉,这扇子可不止从北寒之地取来材料那么简单,扇子上的每一片扇布也是取自北寒丝绒一针一线所制,否则,单凭几根扇骨,又怎能扇来清凉的风?不过这些,秦非墨并没有提及。
欢颜性子到底活泼,一把扇子把玩许久,倒是将他这个送扇子来的人给彻底忘了,秦非墨无奈,不过他已经几天没有没有陪她,谁知道她到底是在看扇子,还是惩罚他这个食言的人?
不过,他今日本就打算陪她一日,为了讨得她的欢心,便让张礼将今日要改的奏折都挪到了欢颜的沁雪宫。
欢颜把玩了会儿扇子,一转头见秦非墨分明没走,反倒是宫人搬了一堆奏折往书桌上放,见欢颜看过来,秦非墨朝她招了招手道:“近来事情多,朕分身乏术,鲜少陪你,今日就当弥补,朕陪你一日如何?”
欢颜眸光动了动,嗤笑道:“你东西都搬来了,还问我意见,是不是太迟了些?”
秦非墨瞧着她娇嗔的模样,心下一软,不由得握住她的手,稍稍用力,便将她扯进了怀中,他低下头来,埋首在她颈脖间,深吸了口气道,“朕今晚不走了,可好?”
欢颜睫毛轻颤,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缓缓伸出手去,勾住了他的颈脖,凑近了他的耳郭,轻轻道:“那皇上可要尽兴而归!”
秦非墨抬起头来,深凝着她浅笑的眉眼,终究是忍不住低下头去,给了她一个深吻。
末了,他凝着她娇羞的神色,*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骂道:“小妖精。”
欢颜回以他一个鬼脸,逗得秦非墨忍不住大笑起来。
两个人腻在一起的时间,似乎过得格外的快,秦非墨批奏折,她在一旁研磨,一如当初。
他每批改完一份,她就会把他批阅完的奏折分类整理好,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这一晚,两人自然是极致*。
情至深处,不知为何,欢颜突然就想起谢婕妤说的话来,心下已经暗自决定,事后,她必定会服用一碗避孕药,她不想怀上仇人的孩子,更不想哥哥死得不瞑目。
次日一早,秦非墨早早便上朝去了,欢颜找来宋医女,当说出自己的目的之时,宋医女却惊得当即跪在了地上道:“许采女,这样的事情,没有皇上旨意,恕下臣不敢擅作主意,还请许采女不要让下臣为难。”
欢颜静默良久,她早该想到这样的结局,末了,只是苍凉一笑:“罢了,这件事,就当我从未提过,也烦请宋医女不要告知他人。”
宋医女急忙应下,这才退了出去。
欢颜一人独坐梳妆台前良久,静静看着镜中容颜清丽的自己,她相信上天应该不至于待她那么不公平才对,只是一晚,未必就真的会怀上,倘若到时候真怀上了,即便没有药,她也有法子让自己腹中的孩子,成为死胎。
她不可能为仇人生下孩子!也绝对不会!
--------------------
万更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