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会看到江月夜惊愕的表情,却不想她并不惊讶,只是微微一笑:“我知道。”
“如何得知?”孔德圣反而讶异了。
江月夜不紧不慢的说:“赵婶子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若是未亡人,逢年过节总该祭奠亡夫,可她没有。她们mǔ_zǐ生活简陋,家贫如洗,可气度不凡,不似一般的农村人家。尤其玉璞,天生的贵气哪怕是麻布蓑衣也掩盖不住。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让我肯定玉琼玉璞的父亲还在世,而且身份不低的最大原因,乃是玉琼无意之中透露的一句话,“认祖归宗”。”
顿了顿,江月夜看着孔德圣,眼里有晚辈应该的尊敬却并无半分忐忑和讨好,缓缓继续:“我还见过赵婶子手上的白玉簪,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东西,寻常人不可能有。联系这些种种,以及赵婶子这段时日的心神不宁和异常举动,不难猜出她和丞相府有关系。只是我没想到,赵婶子居然是您孙媳妇。”
“唉!是我愧对她,愧对惟良。”孔德圣换了一副悲伤的表情,瞬间不似朝堂上呼风唤雨,威风凛凛的丞相大人,而是一个年迈的老爷爷:“丫头啊,我知道你,两个孩子不止一次在我耳根提起过你,说要不是你,玉璞可能已经死了,而赵氏和玉琼丫头也不能活下来。你是她们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孔家的贵人。”
“丞相严重了,举手之劳而已。”江月夜要的只是真相,如今既然得到了,也知道赵婶子苦尽甘来,能够为玉琼玉璞寻好港湾,便足够了。
她起身,和傅云清对视一眼,傅云清也站起来,拱手和孔德圣道:“丞相大人,既然事情已经弄清楚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江月夜点点头:“丞相大人若是不介意,可否转告赵婶子一声,江家随时欢迎她来小坐。”
刚猜到玉琼玉璞身份的时候,她其实还是有点生气的,觉得赵婶子瞒着这么大件事不说出来,是对她的不信任。可后来想想,赵婶子隐姓埋名把两个孩子养大,躲得这般辛苦,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安全考虑。作为母亲,她这样做又有什么错呢?或许,要不是无意中得知孔惟良要死了,她还不会冒险带着孩子找上门吧?
孔德圣有心感谢,没等江月夜踏出步子,便道:“江丫头,你最近的传闻我也听说了,想必你很烦恼吧?”
“也不算,我如果真那么脆弱,岂不是就遂了敌人的愿了?”江月夜一副‘我才不庸人自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