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要演全套,江月夜立即面露哀色,凄婉笑道:“这不,昨天我爹爹和哥哥们才刚挣了点汗水钱来家,大家就想着要不先把生意棚子给搭起来,也好弄点小物件来卖以便暂时糊糊口,江家在出事之前就是做这个的,现下遇到困难想以此维持生活也属正常。但是谁曾想,今儿一早隔壁的张婶子一见我们家的棚子就出言奚落了起来,一说我爹不会做生意也养不活家中人是个废物,二又说我二哥江月白是个只会吃喝嫖赌的败家子,这也就罢了,我爹和二哥两个大老爷们不予她一个妇人计较就是,但她说着说着又将矛头指向了我娘,那话语难听得,我一个姑娘家家的实在是学不出来。”
江月夜言到此处骤然停住,以手掩面一副极度害臊的样子,干咳两声正待继续,却被一声惊呼给生生打断。
“你胡诌什么?”张氏还跪在地上,脸上挂着几颗粗泪,本以为秦老头是铁定会为她做主的,却没想越听越不对头,江月夜这小贱人口舌太厉害,一上来就往她头上扣屎盆子,终于沉不住气插了嘴,撕心裂肺的喊:“秦老先生啊……您可千万别信这小蹄子说的话呀,我张二妹岂是这样落井下石的人哇,我是真冤枉啊!我根本没说过她讲的那些话,都是她编出来硬扣给我的,我大清早没事奚落他们家干啥,我做我的生意还来不及哇……”
要论这睁眼说瞎话,江月夜恐怕还真不敢和这位铁杆级的比。
秦老头将信将疑的瞥了一眼张氏,然而张氏长了一张大饼脸本来就不是很好看,现在更是被泪水鼻涕糊了满脸,一戳黑发湿漉漉油腻腻的粘在额头上,那样子让人看了说不出的倒胃口。
秦老头嘴角一抽,有些嫌恶的转开了视线,这一转便正好将视线定在了江月夜身上,她身姿挺拔的站在不远处,嘴角含笑眸光清亮,张氏和她一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不由自主的,秦老头就要多信江月夜的话几分,半点不理会脚边张氏杀猪一样的嚎叫,淡淡道:“丫头你继续说,老头我听着呢,到底谁对谁错,自会为你公断。”
江月夜心里其实很不乐意。
你一个糟老头儿耍哪门子的腔调呢?弄得跟官老爷似的还公断呢,公你个毛线!
但是面上却一点不动声色,将一个晚辈的谦卑恭敬演绎得恰到好处,徐徐开口:“本来一点小小的口舌之争,江家没人想理会,毕竟爹娘都不是小心眼之人,这点容人的气度还是拿得出来的。但是张婶子却手下不饶人,更是与王婶子明里暗里的打马虎眼儿,王婶子得了信号更是三番四次的煽动各位叔伯乡邻,她一口一句江家邪门儿,江家倒霉、晦气等话,又说这霉运搞不好会传给乡亲们,一定要把我们一家人赶出这条街才能罢休。老先生,您说,她们这样做有没有道理?本来我们一家人就够难的了,吃不饱穿不暖,要是再没了这遮风挡雨的屋子,可不就得冻死饿死么?您说,她们这究竟是安的什么心,是不是非得我们一家人冻死街头才算了事?”
“唉,原来事情的原委这样的啊……这张氏和王氏这么做到底图什么啊!”
“呸!他娘的!这张二妹怎么还是这副德行,也太缺心眼儿了吧!”
“我就说嘛,这江家一直都规规矩矩的,怎么可能突然就蛮横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