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里,延绵了数日的阴雨天气终于在年前第三天放了晴,以至于天还没放亮,城里的大小商贩就已经热闹了起来,各家各户的铺子都开得大大的,从头到脚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不管掌柜的还是伙计精神头都十足十,似乎就等着赚一大笔然后过个安逸年。
而洛城靠南的一条不起眼的街道里,三三两两的商户也开门做起了生意,江家原本就没什么正规的铺子,往常就是在家门口搭一个棚子混生活,但自从被大火侵袭过后,便连这简陋的棚子也不翼而飞了。
可今日,这已经消失了好几天的棚子却又突然冒了出来。
虽说看起来和以前一样简陋,也就能遮挡点寒风雨雪什么的,但是邻里乡亲们的总觉得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哎哟,你们看,这江家的棚子怎么又搭起来了?还以为这一把火一烧啊,他们家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咧。”
这不,隔壁的张氏一眼就瞧见了江家的棚子,吆喝着嗓子对邻居嚷嚷。
“这做生意吧,可不是搭个棚子就能财源滚滚的,还得看这做生意之人有没有生意头脑,若是没有啊,就算是活路也能给做成死路噢!”
言下之意就是说江家当家的没有生意头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是这个穷光蛋,连儿子上学堂都供不起的人,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做下去?
再说,不是才被烧得一干二净么,现下风风火火的操持这些干什么,省着点银钱才是正道吧!
被张氏的大嗓门这么一吆喝,附近的几家人便都探出头来看热闹了。
住在张氏隔壁的刘氏本来正在打扫屋子,听见张氏的声音她急忙拧着扫帚就出了门,站在自家门前附和道:“对啊对啊,张家嫂子说的真对,这不同的生意有不同的生意经,一般人可是念不来的。”
虽同样是奚落,不过这刘氏的嘴皮子就没那么损了,但是让人听了心里照样不好受。
江月华与江月白这时正好从家中搬了桌椅板凳出来,两个妇人的对话恰巧一字不落的落入了他们的耳朵里,这江月华还好,是个能沉住气的,也就是眉毛皱了皱但是没多说什么,装作看不见听不见的就往自家棚子里走去。
可江家二郎江月白向来就是个暴脾气,登时就将手上的旧木椅往地上一搁,气冲冲的向俩儿嘴碎的妇人冷哼了声,吼道:“哼!我说,我家做什么干你们什么事啊!大清早的吃饱了没事干就会搬弄别人家的是非,当心死了以后被阎王割舌头!”
刘氏下意识的便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的舌头有个什么闪失,这江家二郎说话也忒毒了些,上来就咒人死无全尸,这安的什么心?
比起刘氏的胆小,张氏就显得嚣张多了,由于生气一张脸涨得通红,肥硕的脸孔活像是被吹胀的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