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外殿将奶娘怀里哭闹不止的孩子接过,看着他与你甚像的眉眼,哭的水灵灵的眸子好奇的将我望着,许是端详了我一阵,末了向我笑。笑吗?我可怜的皇儿,你母后扔下我们走了,你可知?
摸着孩子柔软的胎发,我想,他还这么小,你就这么走了,待孩子长大些问起你,我该如何回答?该如何回答呢?
外边又下雪了,漫天飞舞的雪花有几片被寒风携着飞入大开的殿门,落于我的脸侧,冰冰凉凉的感觉像极了我再次空洞了的心口。我前段时间总是认为上天是待我不薄的,让我能于这三千繁华尘世中寻到你。虽是晚了些,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可你竟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
听得奶娘跪在地上说你临走前的遗言,你提到了咱们的孩子,为他的未来担忧,连他将来要做甚你都替他想好了,这些你作为他的母后多叮嘱些,总是好的。还有未央宫里的伺候你的宫人,既然你如此交代我必然会准了。
我牵着苦涩的笑望着外头灰茫茫的天空,这最后的话,从头听到尾,对于我,你却是只字未提。我想着你不爱我,我不怪你。
你走了我也不怪你,是我稀里糊涂的弄丢了你,是我的错。我总以为天下于我手里,何况是你。也总以为将你****绑在自己身侧,好好看护你就不会再像从前那般。
可是生于帝王家,最常见的也最不缺的便是人性的凉薄。我曾刚入宫时,因着母亲生的面相脱俗,父皇的一妃子便时时的来母亲的晋华宫找茬,母亲总是默默的受了。
那时自己年少气盛,无甚可害怕的,便找她理论,却被一群太监宫人按在地上打,被打我也咬紧牙关不出声,在村子里时也时常如此,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