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皇后娘娘,方才宁王审出两个宫婢,如今吵着要见娘娘。”这个时候,外头又进来一个宫婢,垂着头轻声询问道。
“让他们进来吧。”皇后抬了抬手,抿着唇并不说话,只是静默的看着站在那里雕塑一般的冷漠的云悠然。
忽然之间,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好可怕,只有十四岁的年纪,却不但能够把握人心,更加下得了这个狠手。要知道夕颜可是本朝最尊贵的公主,可是如今她手中的祭刀可是正抬在当朝公主的脑袋上,可是她却未有半分动容。
这样的女子可算得上是恐怖了。
“儿臣参见母后,见过母妃。”轩辕璟玥的目光越过众人,在皇后和皇贵妃的身上逗留了片刻,最终停留在了云悠然的身上。
那温和而深情的眼神仿佛是在安慰她,有我在,万事莫怕。
只是如今的云悠然并不需要安慰,她只是觉得有些可笑。这些人分明就是故意让轩辕璟玥抓到这两个宫婢,而后让轩辕璟玥带着她们过来帮着自己澄清,最终却反咬一口她云悠然。
想让她云悠然死在一个想要帮助她的男人手中,这些人分明就是想要看着她抓住无助之中一根救命稻草,最后看着她从充满希望到彻底绝望的模样,并且以此为乐。
“宁王,你查到了些什么,直说便是。”皇后的话并不多,大多时候只是在倾听和发号施令,可是她强大的存在感却让人无法忽略她的地位。
“儿臣抓到了这两个宫婢,她们是昨个儿晚上跟着清嫔和祥贵人出去的宫人。”轩辕璟玥说罢,清冷的眸光在两人的身上一转,命令道,“把你们昨个儿看到的告诉皇后娘娘和皇贵妃!”
那两人宫婢你看看那我,我看看你,最后颤巍巍的回答:“昨个儿奴婢们陪着祥贵人和清嫔娘娘出去散步,刚刚路过藏漪殿外头的时候,看见树丛之中有两个人在窃窃私语。当时清嫔娘娘喝了一声,却看见一个高大英俊的侍卫跑走了,至于那个女子却是并未看见真颜。”
轩辕璟玥随即接话道:“儿臣方才听说,李公公抓到了一个侍卫,便让这两人前去认了认,已经确定了就是昨夜看到的那个侍卫,看来是昨夜同侍卫私会的女子因为清嫔和祥贵人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才会想着要痛下杀手的。”
这话言之有理,也随即证明了为什么清嫔会无缘无故的受伤,而又为什么祥贵人会被误会指证,至于云悠然不过是正好路过被误伤罢了。
在场也只有知晓这场阴谋的人才清楚,这一场戏原本是安排给云悠然的,然而此时这场戏的主人公正悠哉悠哉的站在那里静默的看着好戏,反之入了囹圄的人竟然成了流砂,或者说是夕颜公主。
“皇后娘娘,这件事情是奴婢做下的,公主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奴婢和那个御林军侍卫一见钟情,多次相交下来难免生出了绮意,皇后娘娘,如今奴婢已经二十四岁了,就算是只畜生也该有男女之欢的,奴婢实在是忍不住这深宫寂寞啊!”流砂见这件事情竟然直指到了夕颜公主的头上,若是让他们再查下去难免要生出许多不好听的话来。
若是自己能够保住了夕颜公主的名节和声誉,那么皇后至少会念在她多年的苦劳上厚待她的家人,若是自己不知进退,那么便是血溅满门!
“真的是这样吗?流砂,莫不是在替谁掩饰着什么吧!”皇后脸上的笑意已经淡却了,唯独留下与生俱来的高华,死死的镇压着俯首认罪的流砂。
皇贵妃坐在一旁,每每想要说话都被皇后抢先说了去,这个老女人甚至猜到了她要问些什么,干脆自己都问了也好把持住了局势免得出现什么错漏,让她无话可说。
“没有,皇后娘娘,这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绝对没有在替谁掩饰着什么!”流砂泪流满面,面对皇后的施压心中如小鹿乱撞一般,却仍旧还是死死得撑住了。
夕颜公主看到自己身边的宫人被责,甚至还要牵扯出自己来,暗恨皇贵妃的咄咄逼人,痛恼皇后的不肯相帮,竟然被云悠然一介小小的县主给算计进去了!此时的她全然是忘记了,若不是她去算计云悠然的,对方也不会还以颜色。
“妹妹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皇后瞧着坐在自己下首的皇贵妃,笑容端庄而谦和。
“娘娘圣德,有娘娘在这婢子自然是什么都说了,嫔妾也没什么要问的了。”皇贵妃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暗自腹诽:该说的都让你说了,本宫还能再说些什么!
“还请娘娘严惩奴婢,一切都是奴婢的过错,如今他已经死了,奴婢想着生不能同寝,死也要同穴,还请娘娘成全,若是娘娘能够成全奴婢的心愿,奴婢愿意告诉娘娘一个秘密。”流砂说到这里已经是泪流满面,然而心中却是早已下定决心,那仿若恶魔一般的眸子流转,猛地穿过刺向了站在轩辕璟玥身后的云悠然身上。
“你且说吧,本宫想皇后娘娘就算是看在你照顾夕颜公主多年的份上,也要满足你这个愿望。”皇贵妃没等皇后开口拒绝就答应了下来,这个时候流砂说的越多,形势对自己就越有利。
最后,流砂膝行几步上前,对着皇后再三叩首:“皇后娘娘,这件事情的确是奴婢所做,可是奴婢身后还有那主使之人!”
听到这话,皇后和皇贵妃的身形同时一颤,前者是因为恐惧,而后者则是因为兴奋。
“哦?是谁?”皇贵妃一时间惊声问了出来,随即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流露了过多的欣悦,轻咳了一声又靠回了椅子上,幸而此时所有的人都关注着流砂,并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
“回娘娘,是端静县主逼迫奴婢这样做的!”流砂咬牙切齿的含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