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在白家人的眼里,白语元恐怕是唯一能在白素锦跟前说得上话的人,也是白家唯一的最后的希望。
“我想请爹您将家主的位置交给我。”白语元也不赘言,“而我当上家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将三叔一房逐出白家,从族谱中除名。”
一时间,堂内寂然无声,只听得见浅浅的呼吸声。
妻儿齐聚的目光中,白二爷咬了咬牙,点头,“好,一切按你说的办。”
事不宜迟,既然做了决断,翌日一早,白二爷支持下开了祠堂,请了几方见证人,将白家家主的位置正式传给了白语元。
白语元刚接下外人眼中前途未卜、风雨飘摇的白家,当即就使用家主权利,将白明轩一房人从族谱中除名,逐出白家!
一时间全城再度哗然。
有人说白家是断尾求生,不顾亲情将白家三房抛了出去;也有人说白家三房自作自受,白家其他人为求自保也没什么错,总比硬撑着最后全家陪葬的好......
外面众说纷纭,风言风语,白家被置于风口浪尖之上,府内,三房撒泼耍赖,死活不肯接受被逐出家门的事实。
清溪园内,白语元冷眼看着怒发冲冠的白宛廷、哭得几乎晕倒的余氏、躲在人后畏畏缩缩的丁氏和眼底隐忍中透着股恨意的白语昭,忽而唇边扯出一抹渗着残忍的冷笑,“杀人偿命,血债血偿,这宅子、这家业是大伯一手开创出来的,你们的夫君、父亲却为了自己的野心、私/欲买凶弑兄,而你们,还不知廉耻地算计他唯一的血脉,甚至不惜致她于死地,你们有什么脸、有什么权利住在这里,享受白家的银钱供养?!”
“你们不想离开白家是吗?好,两条路,要么继续留在白家,到时候白家阖府上下受罪,当今圣上仁德,我们这些人也就是家产被封,重新白手起家,而你们三房上下都要全部连坐受死。要么你们离开白家,届时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自然也要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过遭到惩罚,但是起码能保得住命。”
白语元冰冷如刀的视线一一扫过眼前的几个人,漠然说道:“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明日一早,我就去大将军府回话。”
余氏惊得忘记了哭嚎,茫然地看着白宛廷。
“你能保证我们离开白家后就能保住性命?”白宛廷不甚信任地问道。
白语元嘲讽地挑了挑唇角,“事到如今,你只能相信,没有质疑的权利。”
白宛廷只觉得心底涌出汹涌的耻辱和愤怒,这个一向被自己打压着没什么存在感的堂弟,如今却敢骑到了自己的头上,甚至左右着自己的生死命运,这对自视甚高的白宛廷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
可是,生死攸关之际,白宛廷也只能用“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诸如此类的话来自我安慰了。
说是给你选择的余地,实际上为了求生,哪里还有第二条路走。翌日一早,三房给出决定:离开白家。
白语元也不是决绝之人,按照白老太爷去世之时的家产状况,给了三房五百两现银,以及城外一处用银子折算得来的小庄子,庄子里有处两进的小宅子,和三十亩田。
白家这边还有白语元这个一线希望在,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荣亲王府却没有这个幸运。
文宣帝一接到周慕寒的飞鸽传书,当即震怒之下砸了御书房的好几对宝瓶,气息还未平稳就命福公公传来禁军统领,直接上门将周景辰抓捕后打入宗人府大牢。同时令福公公亲自去宣荣亲王同杜王妃进宫面圣。
周景辰还没得到消息返回就被破府而入的禁军给抓走了,杜王妃惊魂未定,差人火速前往聆音阁寻了荣亲王回来。荣亲王前脚刚进府,后脚福公公就到了,等到了太后宫里,刚踏进偏殿,一个白玉茶盏就嗖的飞了过来,精准地砸在了杜王妃的胸口上,滚烫的茶汤在精致昂贵的锦衣上晕染开来。
荣亲王和杜王妃当即跪在殿门口,在霍太后的震怒之下被压抑得甚至不敢抬头看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