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短暂的沉默后,白素锦开口道:“我只要桐华布五年的独家供货,每匹四两银,若是实际交货超过契约,超过的部分,每超出十匹加付一两银。除此之外,我还愿无偿赠给百越一份礼物以表诚意。”
市价每匹麻布不足一两银子,丝帛每匹也不过七两二,桐华布虽是贡品,但每匹给上四两银子,莫说那尔克,就连薛长卿也着实大吃一惊。
待到白素锦着人将那架四锭脚踏纺车抬进来,揭开覆盖其上的遮布时,那尔克嚯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几步跨到纺车旁,探出的手指尖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于织布一事,薛长卿是外行,但见到那尔克如此失态,也能推想出这架纺车的精贵程度,再看看白素锦气定神闲、从容自若的模样,心下不禁敬佩她的定力与气度。如此人物,难怪大将军会那般青睐,当真慧眼识真金!
纵使那尔克是族长,但桐华布之事牵涉到全族人的利益,他还需召开族老会议商讨后才能答复,便挽留白素锦暂时住下,还安排了个小丫头带着他们熟识山寨。
小丫头名唤尤米儿,和随行的清晓年纪相仿,两人很快就玩作一团。左右不在家里,白素锦便也不拘着她的性子,自己在屋里歇着,让她随尤米儿出去戏耍了。雨眠见自家姑娘有意纵着清晓,便也没拦着她,自己将随车带来的被褥仔细铺好。
连着两天赶路,白素锦还真是有些吃不消,在雨眠的侍候下草草洗漱一番后爬上了床。
一刻钟后,乘马车远行后遗症仍在折磨人,躺在床上还觉得像在马车上似的,颠簸个不停。白素锦蜷起身体抱着头难受得直想哼哼。
雨眠被白素锦的模样吓了一大跳,问明情况后从箱笼里翻出了一小盒药膏,盖子打开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应该是加了冰片与薄荷。
雨眠取出些药膏涂抹在白素锦两侧的太阳穴上,力道均匀地按摩,药膏在外力的作用下很快被皮肤吸收,温热过后,一股清凉之意在脑中漫开,白素锦舒服地松开紧蹙的眉头,渐渐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颠簸症状已经消除,白素锦精神饱满地出席了那尔克为她准备的隆重接风宴。席间,那尔克郑重将白素锦介绍给几大族老认识,白素锦察言观色,几个老头对自己的态度甚为礼遇,心下揣度桐华布之事应当是没问题了。
每年的三月到四月,正是桐华树花期正盛之时,一树火红,远远望出去,漫山遍野仿佛铺着一层鲜红的锦缎,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休整一天一夜后,白素锦彻底恢复过来。接风宴后,薛军师就来和白素锦打过招呼赶回北濮了,春光正好,又闲来无事,白素锦便让尤米儿带着在寨子里闲晃,大家都知道这位外来人是族长的贵客,因而对她特别客气。
桐华树开花的时候,正是百越一年农忙的开始,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到处可见在山坡上或开荒或播种的百越人。
“尤米儿,这种树,你们这儿有很多吗?”白素锦指着路边一片枝叶繁茂的树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