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可是你却不知道,我一次又一次地出卖你,就像现在,我也不得不抛下你走了。”钟晴看到他被蔷薇扎得出血的手,愧疚地说,“虽然古月说我们是假成亲,可对于女人来说,成亲哪有假的?这是一生一世的事,拜了堂我就是古家的人,就再也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
张生偏着头看她,似乎不明白她说的话。
“你明白吗?”钟晴小心地问。
“明白了,出卖就是卖我吗?如果你开心的话,就随便卖吧。”他仿若孩童般天真无邪地看着钟晴,“你想怎么卖呢?是割掉我,还是论斤秤?”
他第一次希望钟晴能够幸福,哪怕自己再也甩不脱胡四,也不想让这个漂亮而火爆的女孩,为自己的私心陪葬。
“不!我不卖了!”钟晴却突然后悔了,张生可怜的模样触及了她心底那一方柔软之处,她一把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再也不松手,痛哭流涕起来。
张生轻轻地拍着号嚎大哭的她,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八、
吉时将至,四季楼的大门外响起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胡四身穿新郎的服饰,更衬得面如冠玉,目如点漆,既挺拔又俊朗,鹤立鸡群般站在人群中。
只是他脸上没有半分喜色,仿佛要娶妻的并不是他。
鞭炮响了一阵又一阵,只等吉时一到,钟晴被媒婆背来,两人就可拜堂成亲。
然而方才还神态自若的胡四突然脸色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不断流了下来。他只觉腹痛如刀绞,拼命地抓着张生的手不放。
鞭炮声很快听了,唢呐锣鼓声响起,媒婆背着钟晴,一步步向他走进。钟晴头上盖着红盖头,手中捧着一簇怒放的蔷薇,正是张生为她摘的那捧。
可胡四却再也撑不住了,连眼前的景物都变得模糊,只想快点去上茅房。“怎么了?”鲁公发现他面色有异,忙过来问。
“我肚子好痛啊……”他连腰都直不起来。
“你想上茅厕吗?我带你去啊。”张生天真烂漫地拉起他的手,就要走向后院的茅房。
“去吧去吧!别误人误己。”鲁公连忙推他们二人,话里有话地说,“过了吉时就不用成亲了。”
张生和胡四两个人都是一愣,忙看向鲁公。
“昨晚的事我都看到了,古月你这个肚子拉得真是时候。”鲁公为钟晴感到欣慰,“只要过了吉时,你就解脱了。”
“不、不行,我不是为了逃避……”胡四强忍着站在门口,等待着媒婆和钟晴,不愿被人说他食言。
而张生见他如此顽固,恨不得立刻将他塞进茅房里,趁搀扶他的机会,连连在他的肚子上按了又按。
“不、不要压……”胡四几乎咬碎了银牙。
“好开心啊!好开心!”他又一边拍手,一边呵胡四的痒。
胡四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他推开,卷起袍角,狂奔向后院。
“要出人命啦!要出人命了!”他连连哀叫着,像是一支离弦的箭,直冲向最近的一处茅房。
可哪知茅房的门却被锁住了,上面贴着一张“茅房修葺”的字条。
他肚中如翻江倒海,腹痛难耐,忙跑向了另外一处稍远的茅房,可没想到那个远离四季楼的茅房居然也被贴上了封条。
他不能再跑,但见茅房旁有一处茂盛的草丛。他想都没想,提起裤子就钻进了草丛中,事已至此,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扎下马步开始方便。
一股黄烟从草丛深处升起,随之而来的,是令人作呕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