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今生都嫁杏无期。”小诗却可怜兮兮地哭了起来,本就漂亮的眼睛泪水涟漪,如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金姑娘,我觉得小诗跟牛一很般配啊,你说的重病残疾未免也太狠了。”胡四也被她打动,忙替她说话。
“要重病也容易啊,去跟麻风病人住几天就行了,至于残疾……”小诗边擦眼泪边说,“你希望我没手没脚还是眼瞎耳聋?”
胡四和钟晴被她坚定的决心惊得呆若木鸡,不知该如何回答。钟晴忙搜肠刮肚,继续找拒绝小诗的借口,胡四却被她的恨嫁之心打动,带着她离开媒人馆,向四季楼走去。
好不容易有点空闲,胡四和钟晴又结伴出了门,张生刚躺在床上想纳会儿凉,就见胡四像是一阵风般冲了起来,拉起他就跑向四季楼厢房。
“有个漂亮的姑娘介绍给你。”他得意地朝张生眨眼。
张生是逃婚离家,哪敢再相亲,忙连连推拒。可他一被胡四推进厢房,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如柳枝般柔嫩,又如芙蕖般娇艳的小诗,就立刻移不开眼睛。
小诗身穿藕色轻纱,像是笼罩在一层梦幻的迷雾中,她颔首朝张生一笑,眼风轻扫,已经使出媚术,勾走了张生的魂魄。
“张生!”钟晴见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登时心中泛起醋意,“你不是说不娶妻吗?”
“你叫我什么?”张生隐约听到有人叫他真名,忙反应过来。
钟晴忙闭上嘴,再也不敢说话,可仍妒忌地盯着小诗。
“我愿意用一生证明自己的心意,不知你愿意看完我的人生吗?”张生的嘴像是涂了蜜,围着小诗转个不停。
小诗笑而不语,轻轻点头。
“那我也有机会陪你走完一生吗?”张生含情脉脉地问,“还不知姑娘高姓大名呢?”
“小诗。”小诗含羞低头。
“我姓张,单名一个‘生’字。”张生被小诗迷得晕头转向,迫不及待地介绍自己。
这话一出口,立刻换来胡四和钟晴惊讶的高叫。他知道说漏了嘴,连忙改口,说自己叫牛一,是个读书人。
“既然你说自己是读书人,不如即兴赋诗一首,送给小诗姑娘吧。”钟晴忙去拆他的台,希望他在小诗面前丢脸,断了两人的缘分。
张生似看穿她的心意,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可他刚一回头,就对上了小诗充满期盼的目光,而且不止是她,连胡四都期待地看着他。
“咳,让我想想……”他赶鸭子上架,只能搜肠刮肚,倒出了这辈子积攒的墨水,“小诗肉滑又皮光,头发乌黑发光芒,樱桃小嘴红彤彤,灵蛇吐信引色狼。”
“这也叫诗啊!”他话音刚落,立刻引来钟晴的鄙视。
可胡四和小诗却围在他身边,连连拍手,说他的诗写得绝妙。钟晴望着这两个明明相差千里,又极其相似的俊男美女,只觉之前所有的筹谋都是为自己挖的大坑。
她想替张生做媒,试探胡四的心意。哪想不但没有送走男情敌,又引来个女对手,她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远,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教训张生了。
她心中气苦,做什么事都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才发觉有人在不断推搡她。
“金姑娘,他们要敬我们一杯,感谢我们为他们牵了条红线。”胡四笑眯眯地对她说。
她这才发现自己面前摆了几样小菜和美酒,却是不知何时,张生一人做好的。她跟他这么多天,他只知利用她牵制胡四,却从未为她做过什么。
她心中难过,起身离席,一甩手就走出了厢房,连句话都说不出,更不要说敬酒了。
胡四和张生望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只有小诗掩嘴微笑,蒙眬的美目中,流露出狡黠奸诈的光。
四、
张生和小诗的感情一日千里,进展神速,很快整个四季楼的人都知道张生行了桃花运,居然得到了一位妩媚佳人的青睐。
而钟晴却一天比一天低落,几乎到了抑郁的程度。在小诗出现前,她只想整治张生,报被逃婚之仇,可是当张生和小诗一见钟情之后,她却发现张生早已不知不觉地住进了她的心里。
虽然他热爱自由,最讨厌被束缚,一有机会就想甩开她跟胡四,可是她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张生那张清秀而轻浮的脸。
跟他订了亲的明明是她,而并不是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凭什么要把他让给别人?
胡四见她闷闷不乐,以为她工作繁忙,想带她出去消遣一下。刚好这几天镇上在办花灯会,建议他们可以跟张生和小诗一起出去赏灯游玩。
钟晴虽然不愿看到小诗和张生亲热的样子,可为了抢回自己定了亲的相公,只能勉强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