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她落在一处蓬乱的灌木前,却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恶臭,跟山妖身上的极其相似。
可前几天山妖被卓云装入法器的场面还历历在目,怎么又会在此出现?
她正在纳闷,却听草丛微晃,似有什么东西潜伏其中,忙去查看。
一个男人捧着花从草丛中走出来,一抬头差点撞上了花月的脸,两人四目相交,都惊诧异常。
“花月?”
“子固!”
这男人不是别人,却是花月朝思暮想的刘子固。
“以往不都是阿绣来采花的吗?”花月见到他心下欢喜,故作平静地问。
“阿绣忙着在家制作花灯,我帮不上忙,只能代她上山采花做颜料。”刘子固说着望向积雪的山峰,“而且我很想念这边的风景,更想再看看山崖上的梅花。”
“那你想我吗?”这番话在花月似水般的心中激起微澜,她突然脱口问出。
刘子固不由愕然,她急忙为自己解围,说也好久没有看梅花了,如果刘子固不介意,两人可以一同前往。
可刘子固愣了一下,连忙表示今日时间紧张,他还要去采花,估计无法前往山顶,只能等下次再说。
花月听出他话中婉拒的意味,失落地离开,两人在山中,分别走向不同的方向。
但她仍恋恋不舍地看着刘子固的背影,眼中满含爱意。
六、
皑皑积雪的高峰上,树上梅花竟然全部绽放,红色花朵压满枝头,仿佛在细雪中燃起一簇簇灼热的火苗。
时而有风吹过,红梅散落,缤纷如雨,宛如一个个飘零的吻。
刘子固望着这落红缤纷、雪花飞舞的景象,不知不觉竟被迷住了,站在山巅流连不去。
“此生能见得如此美景,也算无憾了,只是一个人欣赏,未免有些可惜……”他看了许久,忍不住感慨着说。
花月悄悄地跟在他身后,正躲在山崖后的石头后观察他,听他这样说心中爱意立刻死灰复燃。
她心念一动,摇身一变,变作阿绣的模样,从山道上走出来,靠近刘子固。
雀妖见她又变成阿绣,叽叽喳喳地反对,却被她一掌挥退。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刘子固身后,悄悄蒙住了他的双眼。
“猜猜我是谁?”
“是我最爱的那一个!”刘子固一愣,随即惊喜地大笑,“阿绣,你怎么来了?”
“一路跟来的,想给你个惊喜,不喜欢吗?”花月俏皮地扁嘴。
刘子固本就想跟阿绣一起看这山崖上红梅盛放的景色,今日竟意外达成心愿,立刻欣喜若狂,紧紧抱住了她。
两人并肩站在雪峰上赏梅,看着红梅飘飞,花月心中既欢喜又难过。
“你上一次是跟花月到此赏梅,难道不好吗?”她试探性地问,想听听自己在他心中有几分地位。
“花月姑娘虽好,但你我结识在先,是无人能代的。”刘子固朝她欣然一笑,深情地说, “不要再提她了,现在我们在一起,我的眼中只有你,再无他人。”
花月失望至极,却不能表露,只能将脸深深埋在他胸口,再也不愿离开。
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撒满树林。
刘子固和花月手拉着手走在林间小路上,他体贴地为花月提着花篮,但蓝中鲜花却寥寥可数。
“若非天色已晚,我真想去瀑布那边看看,只能等下次采花了……”刘子固跟花月嘟囔着,“那大概得在十天之后。”
这说法更像是在订约会日期,花月默默记下。
他们正走着,却见一只受伤的田鼠伏在路边,脚部流血。花月忙走过去,将它珍惜地捧在手中,可田鼠受惊,飞快地在她腕上抓了一道血痕,纵身逃跑。
刘子固见她流血,忙紧张地撕掉了一截袍角,替她仔细包扎,并嘱咐她下次不能再随便抱田鼠。
“你不心疼你自己,可有人心疼……”他责备地说。
花月立刻觉得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唇边泛出幸福的微笑。
“有什么好笑的?回去得买点药涂上去才行。”刘子固嗔责地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