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气无力的声音,不得不让楚岑东警惕了许多,方裳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这副模样?
“你受伤了,需要处理。”楚岑东沉默的看着躺在床上,惨白着一张脸的人。
方裳容这从反应过来似得,抬起手,看了一眼手掌里的印子,刚才是真的一点都感觉到疼的。
楚岑东翻箱倒柜的找到了医药箱,一把扯过方裳容躲在一旁的手:“现在知道疼了?”楚岑东打了水,洗去了所有的血污,“刚才掐自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现在的疼啊?”
楚岑东在温柔不过的声音,仿佛是在教训当年那个不知道轻重的丫头,摔下了马,摔得全身是伤的方裳容。虽然嘴里面念叨着她不知道轻重,手上却还是轻柔的帮她擦洗伤口,仔细从处理伤口,虽然不熟练却格外的小心谨慎。
“如果……如果我说,那天晚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受害者……”方裳容握住了楚岑东的手腕,希冀的看着他,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楚岑东。
楚岑东抬头,奇怪的瞥了方裳容一眼,扯着嘴角有些无力的笑了笑。
在最后的一个伤口上涂上了药水,然后贴上了创口贴:“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又何必再提起呢?”
方裳容看着楚岑东的目光,最终还是松开了手,终归他是不相信当年的自己也是无辜的。
“伤口这两天不要碰水,睡觉之前记得把创口贴摘掉。”楚岑东站在床边,低着头沉默的收拾着手中的东西,“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吧,什么都好。”方裳容又躺回到了床上,冷漠淡薄,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一张冰冷的面具在她的脸上。
楚岑东终归是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而是推开了房门独自一个人离开。
楚岑东到底今天晚上是没有离开的,方裳容住在侧卧,楚岑东就睡在主卧。房间的隔音效果极好,听不见隔壁的人任何的动静。
方裳容辗转反侧的难以入眠,最终缓缓的坐起身来,取过床头上放着的手机。新手机是刚买来的,旧的那个在那天被砸的时候,一起摔坏了。
幸好手机卡之类的都是原来的那个,号码也都还在。
“漫漫。”方裳容拨通了远在另一个半球的好友的手机,“我和楚岑东说了,但是他根本就不相信我。”
撒漫漫是方裳容高中时候的同桌,志趣相投,相聊甚欢,方裳容什么都没有瞒着她,自然知道当年的事情方裳容也是糊里糊涂的。
“你怎么和他说的?”
“我告诉他,当年的事情我也不知情,我也是受害者。”方裳容看着窗外,慢慢悠悠的说着,“但是……我还没有说完,他就直接打断了,根本就不让我继续说下去。漫漫……他根本就不相信我。”
撒漫漫在电话那头,默默的骂了一句,我这手机而后破罐子破摔似得说道:“那就不解释了,等他回头自己搞清了,后悔一辈子吧。”
“可是……”方裳容咬了咬下唇,最终柔声的说道,“我怕,如果没有人告诉他,这辈子就没有人告诉他了。”
“方裳容,你能不能有点骨气?”撒漫漫骂骂咧咧的骂道,“楚岑东就有这么好,你非得舔着脸的凑上去嘛?他都不稀罕你,你稀罕他什么?”
被讲出心事的人,大多都是有被说出来的羞愧感的,方裳容自然也不例外。握着手机躺在床上,窗外的月亮弯着只剩下了最后一道月光。
“漫漫,我觉得我可能是有病。”方裳容自嘲的笑了笑,“我为什么要答应楚岑东两年之约啊。”
“对,你就是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撒漫漫气急败坏的骂道,恨铁不成钢的骂着,“你何止是病的不轻,你根本就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方裳容,你就自个儿扪心自问,楚岑东到底有什么地方好,值得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喜欢?连尊严都不要了?!”
“我哪里有不要尊严啊。”方裳容被撒漫漫骂着骂着反倒是笑了,她一个人沉静在自说自话的戏里面,看着楚岑东和别的人亲热,而后故作坚强故作不在乎,可是哪里能够有那么的不在乎?
“方裳容,你就等着吧,早晚有一点,你是要被楚岑东给害死的!”撒漫漫低声的骂道,“好了好了,你那边时间也不早了,怎么还不休息?”
“他在隔壁,我睡不着。”方裳容抿了抿嘴角,“我还是怕,和他待在一个房间里面,闭上眼睛就想起来那天晚上,太可怕了……我根本睡不着。”
落地窗外是一个小阳台,上面种了许多的花草,大约是起风了,外面的窗帘被吹起落下,一阵阵的摇曳。
“方裳容,如果你自己不救你自己,那么这世上就没有人能救你了。”撒漫漫沉声说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楚岑东不会在是那个失去理智的楚岑东,你也不是那个没有反抗之力的方裳容……就算在一个空间,他也不会再来选择伤害你。”
“说的轻巧。”方裳容微微的吐槽道,而后絮絮叨叨的继续说道,“那天老爷子让我住老宅,睡在那个房间,我一闭上眼睛,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放电影一样的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