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辗转,岁月单薄,转眼,他就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他的婚事特殊,不能由父母来操办,全靠上位者高兴与否。
好在武帝对他还算好,及冠之后,就赐给了他两个美人,当做侍妾先养着,等将来生下一男半女,再扶坐侧妃。他自此算是知道,魏时并没有夺嫡之心,看样子,魏时一直没有将自己真实的一面报给武帝,才没有减损武帝对自己的信任。
他喜笑颜开的谢恩,领着两个美人招摇大摆的回府,却在回到淮南王府后,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中大半夜。
最难消受美人恩,更何况这两个美人还是武帝的耳目呢?
三更过后,他推开了后院的门,直接上了两位美人的床榻。为了活着,他什么都肯做,别说只是区区睡两个美人!
美人要留,但不能留两个,魏云逸思来想去,便用了些巧计挑拨她们,两人果然反目,不多久,其中一个就死了,只留下一个叫曹曼丽的。
但是,多年以后,魏云逸一直在后悔当时怎会一时手软,没把她解决了,以至于招来无穷祸患。
曹曼丽很懂事,听说是世家庶女,虽比不得嫡女会掌家,但投机取巧卖卖乖却做得极好。给她一个眼色,她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不过,为了做做样子,有时候,他还是会对她怒吼、发火,但曹曼丽从来不会告诉武帝。
渐渐的,他就明白,曹曼丽喜欢自己。
间谍成了自己的眼线,有些事情处理起来就容易多了。每逢府里有逢场作戏的新人入府,他象征性的宠一宠,剩下的,曹曼丽就帮他解决了。
那几年,虽然从淮南王府抬出去的尸体多得数不清,可他却过得从未有过的轻松。
人一旦松懈,就会比眼前的美丽迷惑。
三年后,他再次听到金陵两个字,是在一封媒妁之言中。那封来自金陵的媒妁之言中说,金陵按提巡抚使家有位千金,生得貌美如花,性情端庄大方,堪为他的良配,陆家不求风光大嫁,陆小姐愿跟随左右,哪怕只是一名妾室!这桩金玉良缘百年难遇,询问他是否应允,如若应允,随时可将小姐送来。
金玉良缘?
有意思!
如今这天下谁人不知,嫁给个草莽匹夫,也比嫁给自己这个虐待狂要好得多?别说是妾室,就是他想明媒正娶谁为正室,那家人都得哭着上吊!
忽然,他摸着下巴又笑了。
看样子,他其实过得还不错,这个按提巡抚使家的千金小姐,过的才不是人过的日子。好好一个千金小姐,竟轮到给人做妾不说,家里人还巴不得尽早送走她。这样的人啊,若非是长得奇丑给人蒙羞,要不……就是不招娘家人待见。
记忆深处一双清亮的眸子乍然涌上心头,也不知道会不会是那个人?
如果是……他点了点头,看来是后者。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随笔一挥,在媒妁之言上写了一个“可”字。
消息传到曹曼丽的耳朵里,曹曼丽只是一哂,在她眼中,这府邸里又要准备棺木了。
但魏云逸的心是真正的动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同意了迎娶,就真的开始做准备迎娶。无论是聘礼还是迎亲,都按照的是娶妻的规模。或许是私心里,仍旧是觉得对方是千金小姐,不管如何落魄,都不能委屈了她。
这之后,就是短暂又漫长的等待。
明明只是短短的一个月,看他却感觉自己等这一天等了好些年。这一日,王府里的管事送信回来,说姨娘的车驾在今天傍晚到,一早起来,他就有些坐不住。在书房里提笔写字,可那字不成样子,纸团丢得满地都是。
曹曼丽中途给他送来银耳粥,眼波在扫到地上的纸团时,忽地眸色一沉,一言不发的拾掇完毕,才忍不住出声说:“公子,你很是喜欢这位还没进门的姨娘吗?”
他的心一颤,停住笔,眉间是刻意装出的傲慢:“为何这样说?”
“姨娘还没进门,公子就这般紧张,不是喜欢是什么?”曹曼丽低低的说。
魏云逸将毛笔丢尽笔筒,直起腰来道:“这你可就错了。不过一个妾室,哪值得我紧张?她啊,唯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一个千金小姐,沦落得连狗都不如,我真想看看她到底长了什么丑样子罢了。”说着,他走进曹曼丽,将人蛮狠的揽进怀中,坏笑着将手探进了衣服里:“我紧不紧张,你哪天给我生个孩子,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