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土地肥沃、物产丰饶的淮南来说,京都自然是缺少属于自己的银库的。再加上在自己的封地上,怎么着都比京都要安稳自由。
但淮南有一万点好处,都比不上在京都的那一点儿好。
在京都,天不高,皇帝不远,他再也不用承受那些无所谓的猜忌和忌惮。因为在天子脚下,魏时远比自己强大得多,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魏时都能掌握着自己的一切。如此一来,魏时不会担心自己糊弄了他,担心他有反意,于皇帝而言,只要他安心,自己的脑袋就会妥妥的安在自己的脖子上……
最重要的是,京都里有慕云歌,陆令萱那颗被自己伤透了的心才会慢慢抚平伤痛,重新接受自己!
不过,不管魏云逸怎么看得开,交出了军权,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看着在自己手中壮大的淮南军被化整为零的分割出去,魏云逸说不痛心,那肯定是假的。都是自己的心血,怎么可能不在意?
好在慕云歌也贴心,魏时削藩的旨意传遍天下,魏云逸的淮南王印玺上交到皇宫,慕云歌就放了陆令萱出宫,让他们夫妻团聚。魏云逸见到陆令萱,自然是心中欢喜,难得的是,陆令萱从马车上下来时,竟对他展露了一个和煦的笑容。
魏云逸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自己都忘记了,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过陆令萱这样轻松而放肆的笑容,没看到她眼角微勾的妩媚。秋水一般的眸色往他身上一瞟,魏云逸身子就先软了半边,该硬的地方差点就硬了起来。
按捺住冲动扶着陆令萱下来,紧紧握着柔若无骨的手,魏云逸的心差点就飞走了。
嘴角裂开大大的笑,一进后院,魏云逸就一把搂住陆令萱的腰,劈头盖脸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存着偷袭的意思,本打算浅尝辄止,止止痒就行,想来陆令萱也不会让他近身。谁知道今天的陆令萱格外反常,非但没有推开她,甚至还主动搂住了他的腰。
魏云逸一愣,顿时欣喜若狂,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唇齿交接,一路从主院正厅往寝室移动。魏云逸等不及,将人抱起狂奔而去,双双跌落在大床上。
这一番你情我愿的缠绵,个中乐趣自不必说,等停下来时,魏云逸气喘如牛,陆令萱窝在他怀里,同样是喘息不定。两人手足交缠,陆令萱长长的黑发几乎跟魏云逸的融为一体。
激情后的陆令萱垂着头,盯着那些头发沉默不语。
“怎么了?”一见她的神情,魏云逸就是一颤,生怕刚刚只是自己做了场梦,醒来之后,陆令萱又要抽身离去。
陆令萱抬起眼眸:“没什么,我刚刚只是在想,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结发。”
魏云逸瞧着怀中人眸中若隐若现的惘然和失落,望着她微微扬起的脸庞,蔓延在心底的疼,几乎是将他整个人撕成了两半。
他紧紧将人搂在怀中,叹了口气,清凉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氤氲水汽弥漫:“令萱,你不要在离开我了。不管是赌气也好,闹别扭也好,还是只是想念你的朋友们,你都不要再离开我了。从前是我对不住你,我只求你原谅我。以后……以后我绝对不会负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她早已是他结发的妻,从她来到自己身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在心底把她珍藏。
这珍宝曾险些碎了,那是给他的惩罚,他怎敢再来一次?
当初,知道他的决定时,那人问过他:“论长相,她及不上我;论作用,我是陛下赐给你的,我能帮你活下来;论性情,我对你百依百顺,而她呢,藏在这副温婉面容下的不过是一颗骄纵傲慢的心。如此,你为何还要选她?我哪里比不上她?”
哪里比不上?
魏云逸噗嗤一声就笑了:“你纵然有千般好,那你也有一点不好。她纵然有万般不是,也有一点是你远远及不上的。”
“哪一点?”不明就里的发问。
魏云逸敛了笑意,垂下的眉眼荡漾出一片温柔辞色:“她是陆令萱。”
有美一人兮,婉如青扬。识曲别音兮,令姿煌煌。绣袂捧琴兮,登君子堂。如彼萱草兮,使我忧忘。欲赠之以紫玉尺,白银铛。久不见之兮,湘水茫茫……
光是念着那两个字,仿佛就有无尽的甜蜜从心底涌出来,一时间唇齿留香,不能忘怀。这样的女子,岂是一句值不值得可以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