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慕云歌装傻充愣,端着笑脸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袁士英被她的笑容弄得忐忑不安之余,难免敢怒不敢言,他冷静了一下,决定用比较婉转巧妙的说辞来点醒慕云歌:“近来臣听闻,娘娘有意为臣赐婚,不知娘娘看中哪一家的姑娘?娘娘身子不好,像臣这样的小事,就不必惊动娘娘了吧?”
“袁大人,你受陛下器重,是陛下最为看中的首辅,你的婚事,怎么能是小事呢?”慕云歌笑得格外淡定:“你放心,本宫为你选的正妻,一定是能跟你相配的窈窕淑女,绝不会委屈了袁大人!”
“娘娘,臣已有意中人!”袁士英膝行一步,叩首恳求:“请娘娘收回成命。”
“真的?”慕云歌垂下眼帘,守住眼底的笑意。
袁士英以为有了一丝转机,忙道:“是,臣早已发誓,此生非她不娶。”
“那她呢?她也说非君不嫁了吗?”慕云歌冷哼一声,故意板起脸来。
“这……”袁士英给她问得一愣,随即很快释然的说:“她虽然没有说非臣不嫁,但臣心里知道,她是喜欢臣的,若是不能嫁给臣,她亦会伤心!求娘娘成全。”
“既然没说,那就未必是真的两心相悦。既然如此,袁大人又何苦执着?你放心,本宫为你选的正妻,你见过之后,绝对是合意的。”慕云歌松了口气,复又轻笑一声,站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好啦,本宫困了,你且下去吧。迟则三五日,早则明日,赐婚的圣旨就会传到袁府。袁大人,你是知道抗旨的后果的,所以,别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娘娘!”袁士英见她如此坚持,顿时心如死灰,哀声恳切。
慕云歌放下手,边往内殿走,便吩咐佩莲:“袁大人是外臣,本宫不方便多见,你送她出宫去吧!”
佩莲应了声,走到袁士英身边,抿着嘴偷笑了一下,想起慕云歌的吩咐,又忙换上同情:“袁大人,请!”
袁士英在地上伏了片刻,听见慕云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再也听不见,一颗心简直如风中的芭蕉叶,被残酷的暴雨打得稀里哗啦,耳边听见佩莲的声音,顺着她的手臂站起身来,浑浑噩噩不知出宫的路。
直到看到午门,他才一下子反应过来,拦下转身要走的佩莲:“佩莲姑娘,你能不能告诉我,娘娘中意的到底是哪家的小姐?”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佩莲才不会说呢,一脸为难内疚。
袁士英顿感失望,最后一点希望也失去了。他本来想着,若是知道了是哪家的小姐,他立即就登门,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说服了那位小姐另寻两人,不要嫁给只,哪怕……哪怕是赔上他现在的名声,往自己脸上抹黑呢,他也是不怕的!
可是,没有办法,慕云歌竟瞒得这样好,连是谁都不透露给丫头们听。
这一夜,对袁士英和佩英来说百般煎熬。佩英在平国公府里跟玉珊哭了半个晚上,天蒙蒙亮时才睡着。袁士英更惨一些,用了大半个晚上走访在宫里当差的诸位大人,连御林军也不放过,绕着弯子探口风,一副誓要问出许给他的是何家小姐的势头。折腾了大晚上,什么也没问到,拖着一身疲倦回到袁府,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眼前全是佩英泪落如珠的脸,哪里睡得着?
第二天一早上朝,袁士英是顶着黄黑的眼圈进的正大光明殿。
魏时在慕云歌那里就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见了他的样子,心中好笑,忍不住打趣:“袁大人,虽然**苦短,但也要懂得节制才是。”
“看袁大人的样子,想来昨夜十分**啊!”
“大人身体没恢复,还继续上朝,真是我辈的典范啊。”
袁士英是新贵大臣,气质文雅,在朝臣中还是很得人心的。他被皇帝取笑,又是这样暧昧不清的言语,大家都适度配合的笑起来,一时间,打趣声不断,人人脸上都是难得轻松的笑容。在一片笑声中,袁士英肌肉僵硬的绷着,苦着脸难过至极,站在大殿之中一言不发,任由那些善意或嫉妒的巴掌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他不知道,在宫门之外的平国公府,正发生着令他和佩英完全意想不到的转折,一个足够让两人惊喜、意外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