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指向天穹,魏时掷地有声的做出最后的决定:“朕决定御驾亲征,南下抗击楚国,若不破敌,有如此木!”
说着,手腕微微一抖,佩剑飞出,径直穿过正大光明殿,一剑将殿前的素旗旗杆砍成了两截。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人都跪下,心悦诚服的跪在他的脚下,眼神热烈的看向这位年轻的帝王。
慕云歌跟他并肩站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衣袖,也狂热的看着魏时。
魏时捏了捏她的手,两人相似一笑,便听魏时继续说:“朕御驾亲征,皇后全权主持京中事务。裴国公,平国公,王翦,你们三人要全力辅佐,决不允许出一点纰漏!”
裴永图乍然听到这样的安排,惊得眼睛都瞪大了,没有领旨谢恩,反而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陛下的意思是……”
魏时站在正大光明殿的大殿上,特意拉着慕云歌走下龙椅,走到他跟前,忽然,两人一同深深的行了一个礼,直起腰来,魏时才说:“裴国公,你是朕的舅舅,朝廷事务上,朕相信你的能力和水准。这次事关朕的天下,唯有拜托你啦!”
“臣,愧不敢当!”裴永图受宠若惊,皇帝和皇后亲自给他行礼,他唯有以更大的礼还回,撩起衣摆,双膝跪地,额头贴地,深深的叩了一个头:“臣,领旨!”
魏时的这一个决定,立即又掀起了另一波巨浪。
这是一个帝王该有的胸襟和坦诚,魏时不知道,他和慕云歌这一个不算隆重的礼,就在两人弯腰之时,一下子就镇住了满朝文武忐忑的心绪,多少在党争中或左或右的朝廷重臣也是从这一刻起,知道了魏时的与众不同,知道了在其位谋其政,无形中掐断了所有人或惴惴不安、或阿谀奉承、或迷茫的心思。
老臣们心中安稳,新臣们满怀期待,东魏正值国难当头,却人人如逢甘露,豁然新生!
既已决定御驾亲征,自然不能再有所延后,朝廷的旨意一道接着一道,很快如春风一样传遍了天下。
七月中旬,京都进入一年中最为闷热的时期,然而天气再热,也比不上人们心头燃烧的血气。
天坛上歃血为誓后,魏时紧紧握着慕云歌的手,当着群臣的面,他紧紧抱着慕云歌不愿撒手,毫不掩饰一分一毫自己对怀中人的宠爱。
“云歌,我本该带着你同去,但京中不稳,我需要你坐镇。”魏时在她耳边歉疚的说着,亲吻她的耳垂:“我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慕云歌摇头,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角:“只要你平安回来,我别无所求!我……不管多久,都会等着你的!”
他在自己需要的时候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现在,轮到他需要自己,她又如何会为了小我弃他于不顾?国家,国家,没了国,哪来的家?只是,她唯一怕的是自己已等不久,只求魏时能早些回来!
魏时重重点头,没有过多的承诺,他低声说:“等我回来时,我会给你带礼物的。你想要什么?”
“听说陆原郡有很多石笋,非常漂亮,你凯旋而归时,为我寻一株吧。”慕云歌不忍拂了他的意,笑着说。
魏时便像得了圣令一下,暗暗记在了心头。
大军开拔陆原郡,剩下的便是京都一座空城。慕云歌坐守京都,仍旧是日日上朝听政,同魏时在京都时并无不同。只是到了夜间,她多了一件事,那就是拆看魏时的信件。
这些信件的内容有时琐碎,有时惊险,但每日一封不曾间断过,每次慕云歌拿到这些信件,都能感觉到心头的甜蜜激动,但更深的……是越来越深的苦涩和内疚。
魏时一去将近三个月,捷报连连传入京都,可慕云歌的回信却越来越简要。
自打魏善至死亡,这些时日以来,慕云歌总是时时感到精神匮乏,强自撑着上完朝,回到中宫就有好几次昏迷不醒。到了第三个月,有时甚至会昏迷到第二天,只能由佩英传信朝臣,今日免朝。
慕云歌隐约猜到,心里最不愿面对的结局,怕是已经近了……
备注: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