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歌由丫头扶着,从东房里缓步走出。佩英在下台阶前放开她,她端庄自然的走到厅前,向所有的宾客行礼问安后,才转向正厅,向父母、正宾、有司行礼。
肖氏和云娆眼中含泪,看着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儿,心中极度感动。
肖氏抬起手,微微侧转身子拭泪,云娆坐在她身边,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
慕云歌行礼后,便在厅前的小席子上跪坐。陈书晗从托盘中拿过象牙梳子,走到慕云歌身侧,将她一头秀发轻轻梳顺,随即,悄悄捏了捏慕云歌的手,将梳子放下,对慕云歌灿烂一笑,退回到自己的位置。
大长公主起身洗手,季嬷嬷端上罗帕和发笄以及清酒一杯,大长公主用手蘸了清酒,轻点慕云歌的额头,高声吟诵:“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念完之后,走到慕云歌身后,拿起梳子,给慕云歌挽发加笄。
完毕之后,大长公主回到自己的位置,陈书晗再次上前,象征性的给慕云歌整理了一下头发,慕云歌便起身回到东厢房。
季嬷嬷的托盘中已换过了东西,是一套素衣襦裙。陈书晗接过托盘,陪着慕云歌回到东房,帮着她换上这一身。
慕云歌一边更衣,陈书晗一边奇怪的问:“誉王殿下怎么还没来,你及笄礼,他怎么能错过?”
“人来了。”慕云歌抿唇一笑,“你估计没看到,他在正厅外的那株大槐树上坐着呢!”
只是人来了,为何不到正厅来?慕云歌笑着摇头,她也百思不得其解。
时间紧迫,换过了衣服,慕云歌便由陈书晗陪着出来,回到刚刚的软席前,端端正正的叩拜父母。行的并不是刚刚的福身礼,而是正规三拜九叩的大礼。
这一拜,叩谢的父母的养育之恩,慕云歌心怀感恩,自然做得一丝不苟,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满座宾客都暗暗点头,显然对她的礼数很是满意。
慕云歌叩拜完毕后起身,便是再加及笄。大长公主净手后,将她的发笄去掉,吟诵道:“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随后,她从季嬷嬷的托盘中挑了一株珊瑚发钗,给慕云歌簪好。陈书晗象征性的整理了一下,从季嬷嬷手中接过第二套衣服,陪着慕云歌进东房再次换过。
这一回穿的是曲裾深衣,同样是在正厅前三拜九叩,叩谢父母、师长、家中长辈等。
她叩拜完毕,大长公主再次洗净双手,将她头上的发钗去掉,一边侍弄一边含笑吟诵:“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紧接着,她从季嬷嬷的托盘中挑出珊瑚的整套发冠,帮慕云歌戴好,笑意盈盈的回到自己的位置,陈书晗抚了抚发冠,从季嬷嬷手中接过第三套衣服,陪着慕云歌回到东房换最后一身。
换过了这身,从今以后,慕云歌便算是成年女子。
这最后一套衣服是大袖长裙礼服,慕家精心准备的都没用上,这一身也是武帝赐下的。藕荷色的大袖长裙很衬慕云歌的肤色,配上颜色靓丽的珊瑚发冠,更显气质清新脱俗。她换完衣服,陈书晗将她的发冠扶好,将刚才去掉的发钗重新插上,整理了衣衫后,陪着她从东房出来。
慕云歌再次是三拜九叩,拜完后起身,丫头立即手脚伶俐的将软席撤走,在西侧的台阶旁边摆上宴席。
陈书晗领着慕云歌来到小宴席边,大长公主便上前来,端起酒杯,念道:“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慕云歌接过了酒,跪着洒下一部分以敬先人,第二杯则微微抿了一小口。季嬷嬷端上饭,她也象征性的吃一口。
这时,慕之召夫妇,云娆都已上前来,等候着慕云歌一生极为重要的时刻到来。
大长公主等慕云歌咽下米饭,便又吟道:“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子婧甫。”
慕云歌跪地上前一小步,双手接过大长公主手中的册子,恭恭敬敬的回道:“子婧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
她双手颤抖的接过这册子,从今以后,她正式定名,得到由大长公主赐下的另一个名字:子婧!
从这一刻开始,她,便是真真正正的成年了!除了可以待嫁,更可以迈步官场,手掌要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