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他们有错在先!”慕之召更怒:“还能怪我们不成?”
慕云歌摇头叹息,爹已步入朝廷,怎能如此天真?
她只得耐着性子解释:“赵家有错,可天下谁知道呢?不过,赵妍为难我倒也不是为了乔姨娘的事情,她不过是心眼小,想找个由头借机发难。”
“她又没招她惹她,她干嘛……”朝廷之事慕之召一点就透,可女儿心思就搞不清楚了。
慕瑾然在旁边嘟着嘴巴说:“是为了誉王哥哥吧?”
慕云歌想捂住他的嘴巴已是不及,肖氏和慕之召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她只好道:“赵妍苦恋誉王多年,誉王殿下在金陵曾在碧凌书院做过先生,又来祝贺过女儿生辰,还帮着慕家脱罪,赵妍把这些都归结于女儿的过错。”
慕之召“哦”了一声,不做声了。
肖氏心思细腻,想起那个神采飞扬地誉王,不禁抿嘴而笑:“这么说起来,誉王殿下跟你还是有些渊源的。会不会……他来金陵就是为了你?”
慕云歌一惊,没想到肖氏这么敏感,竟一下就发现了其中的关联。好在她早已练成处变不惊的面色,没露出什么端倪来。
倒是慕之召嗤笑了一声:“你啊你,还是跟当初一样天真。誉王是什么人,云歌又多大,他会看得上云歌?”
“为什么看不上,我不觉得云歌比谁差!”肖氏听不惯这话,不高兴起来。
慕之召不敢再说,垂头闷笑。
肖氏想了想,也觉得不太可能,且不说誉王身份贵重,阅尽人间春色,就说女儿虽有美貌,但毕竟还太过年幼……虽说私心里她觉得女儿配谁都是够格的,想想誉王那样的家室品貌,她纵然再满意也只能作罢。
一回到慕家,慕之召就径直去了书房。
今日在宫宴上,武帝不经意间提起北方战事告急,目光似有深意地扫向他。
慕之召也是商场里打滚多年的人精,皇帝的心思略一揣摩就能明白,当即出列请命,愿为皇上分忧。武帝大喜,当场就同意慕家捐钱,还准他便宜行事。
慕之召回府细想,觉得武帝心思深沉,既准他便宜行事,言下之意应不是让慕家捐捐钱这么简单。武帝的意思,多半是要他联合京城南北富商,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下就把jūn_duì所需的军饷凑齐。
相同了其中关窍,慕之召当然是要着手干事。许管事留在金陵,慕家金陵分店的龙管事如今在慕家跟随左右,他当即招了龙管事来,让他准备数十封请柬,今夜务必送到所有富商的府邸。
龙管事拿了请柬正要出门,巧遇从主院出来的慕云歌,他知道这位大小姐实则是慕家商铺的掌家人,慕云歌问起,就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慕云歌听罢,让他速去办,自己则去书房。
“爹,皇上让你筹集军饷,你是怎么打算的?”慕云歌开门见山就问。
慕之召道:“皇上的意思是要富商们捐献家产,我本是想直接调动金陵那边的银钱,给皇上拨个五十万两银子,后来转念一想,觉得此举十分不妥。若慕家轻轻松松就拿出五十万两银子来,不但讨不来皇上的欢心,还会招来祸害,惹皇上疑心。最可怕的是,这次给了五十万,那下次、下下次,皇上还是会想起慕家来,还会要更多,如此无止境,慕家总有给不起的一天,人头落地是迟早的事情。你说对不对?”
“爹思虑周全,是女儿多操心了。”慕云歌松了口气,她刚刚一听说就怕爹一下子给足了武帝要的全部银子。
慕之召笑道:“所以爹想啊,皇上既给了爹特权,不用白不用,反正皇上迁徙南北富商的目的那么明显,今日宴席上皇上的意思大家也都清楚,我上门去要,不但没人不给,只怕人人都会多给,只求我在皇上跟前能美言几句呢!”
慕云歌眨了眨眼睛:“姜还是老的辣的,爹就是厉害!”
“你啊,少给你爹灌**汤。我告诉你,我如今忙得很,没空操心这些个杂七杂八的事情,明天开始你要帮着爹,做个慕家四处奔波变卖家产的假象给皇上看。爹呢,就专心筹钱去啦!”慕之召捏了捏她的脸蛋,宠溺溢于言表:“累了一整天,快去歇着吧,爹要出门去了!”
慕云歌提起的心落下,嘿嘿一笑,爽快地回凝碧阁。
洗漱完毕,她和衣躺在床上翻看《国策》,并非不困,而是专门在等一个消息。
好在也没有等太久,京城里开始有人家熄灯就寝时,佩英从外面走来,面色凝重地说:“小姐,京兆尹府已带着衙役出门,孔连熹别院里的那些龌龊事,可是再也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