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起来。”慕云歌声音冷硬:“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佩莲抹了一把眼泪,扁着嘴巴站了起来。
慕云歌心中有事,借口让佩莲去让张嫂做些她喜欢的点心,将佩莲支开。佩莲一走,慕云歌就站到窗前,手指轻叩窗扉三下之后,隐藏在暗处的魏时的侍卫出现在她跟前,慕云歌问了他几个问题,就挥挥手让他离开。
回到屋子里,慕云歌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她昨天回来的时候,让林逸留下老大的活口,可刚刚暗卫却说,老大昨天夜里被人救走了,下落不明。
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从林逸的手里抢人?
莫非……是魏善至?
想到这个名字,她的心就是一沉。她细细凝思了一阵,心中越发的疑惑,不管怎么说,许萱出现的时机也太巧合了一些,正是在魏善至来了金陵之后!虽然魏时之前的调查显示,许萱在三个月前就认识了慕之召,但这其中依然存在了很多说不通的地方,明显是有人帮着许萱在进行着这些……
这个人……慕云歌想来想去,一定是魏善至!
跟前世一样,这一世的他也觊觎着慕家的财产,为了得到这笔财富,他一定想了不少办法来接近慕家人。
慕云歌闭着眼睛,回想起前世,心中更是心惊肉跳。
其实从许萱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心中就存了一个天大的疑惑。
前世的爹也有四个妾室,除了乔姨娘、沈姨娘、罗姨娘之外,确然是有一位许姨娘。慕云歌的记忆中,那位许姨娘似乎是许管事的远方亲戚,来投靠慕家后跟爹日久生情,娘做主纳了姨娘。那是慕云歌十三岁春天的事情,早于她被徐家退婚。许姨娘来了慕家之后,一直安分守己,常年见着时都是低着头没什么存在感的样子,是以慕云歌对她也很少关注。不过许姨娘的容貌只是温婉,远不如许萱楚楚动人,慕云歌也就没把今世的许萱跟前世那个许姨娘联系在一起。
今非昔比,她已不复前世单纯,两相联系,她的心更是如在冬天的池塘里浸着,彻骨冷意蔓延开来。
为什么前世她会在声名狼藉之后遇到魏善至?
为什么魏善至会出现在慕家的别院?
为什么魏善至出现的时机那么凑巧,正是她孤独无助之时?
很明显,有人将自己的一举一动报告给了他!
魏善至不像魏时势力庞大到能监测天下,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慕家有内鬼!
慕云歌紧闭双眸,她甚至想到了一个更可怕的可能:爹之所以只有她和慕瑾然两个孩子,说不定也是这些人从中作梗!他们觊觎着慕家,挖空心思要慕家绝了后!
她豁然睁开眼睛,紧握双拳。
“佩莲,备车!”慕云歌定了定神,不管是谁,休想害她慕家。隐藏在慕家的内鬼,她一定会揪出来的!
佩莲按吩咐去准备马车,慕云歌假装没看到她那满脸的犹豫,让车夫去云崖酒肆。
马车一出慕家,门外就是金陵大街,每日里都有不少人在街边贩卖。慕云歌的马车一出现,大街上有片刻的安静。
一个胭脂摊子前的胖妇人见着慕云歌,圆脸闪过一丝讥笑,拉动脸上的抓伤,疼得滋了一声,才说:“哎哟,快来看,这不是那个破鞋吗?还真有脸出门!我要是她呀,早就找个地缝躲起来,别说是见人,就是见条狗,也没脸儿啊!还不如一根麻绳挂在屋梁上,省得丢祖宗的脸,败了自家的门风。”
冤家路窄!这胖妇人正是早上跟佩莲在菜市场打架的那人。佩莲脸都气白了,跳起来又要再去找她理论。
慕云歌按住她,冷眼扫过这胖妇。这人是街尾王屠夫的弟媳,丈夫死了之后改嫁了兄长,平日里就是个大嘴巴,每次慕家出点什么事儿,添油加醋说得最厉害的准是她!
慕云歌不屑跟这种人解释,但这样走开,未免人人都当她慕云歌好拿捏。
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这胖妇:“破鞋说谁?”
“说你!”姑娘家最爱面子,哪会敢跟她争吵?胖妇还以为慕云歌惧了,挺直了腰板大声说,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
哪知道慕云歌闻言微微一笑:“不错,正是破鞋在说我。”
胖妇始知上当,说到“破鞋”,她也是再嫁的,慕云歌这话也是拐着弯子骂她。围观的百姓顿时发出一阵哄笑,胖妇的脸一下子绿了。
恼羞成怒的胖妇有些口不择言:“笑,笑什么笑!慕家小姐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跟我们这些平民一样,委身伺候男人!”她斜眼看慕云歌,话语越发尖刻:“慕小姐,不知道那些绑匪的功夫怎么样?不过想来你伺候男人的功夫是见长了,才让那些人心甘情愿地让你回家,是不是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