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迟疑,连连磕头求饶,把知道的一股脑儿地吐了出来:“大人饶命啊,小人是无辜的啊!”他抬手一指快要晕过去的周老太太,老泪纵横:“小人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肝,周老夫人答应给小人一百两银子,让小人这么说的啊!”
后园片刻安静,就听见众夫人唾弃的指责:“周家也太不要脸了吧,小姐抢了人家的未婚夫,还要费尽心机来毁人女儿的名声!”
“就是,若不是今日梅太医在,慕小姐可不是百口莫辩了吗?”
“该不会,前些天说慕小姐与人有私,也是周家特意传的吧?听说,去的就是周家的别院呢!”
“我看有可能!”
“……”
事情急转直下,周老太太也搞不明白,明明是争对慕云歌的,怎么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周家从此声名扫地,周老太爷若是泉下有知,估计都会从坟墓里跳起来劈头盖脸给她一顿揍。
她两眼翻白,就要晕了过去。
周大夫人连忙扶住她,明白她是给自己借口离开慕家。周大夫人给徐夫人使了个眼色,打算先离开这里再商量对策,当即道:“娘,你头风病又犯了?儿媳先送你回府吧,这些闹心事以后再说。”
慕云歌哪会这么轻易就放她们离开,见这些人要走,她蓦然出声:“慢着!”
她这一阻拦,周老太太一党自然也就走不成了。
肖氏刚刚大夫的话,浑身发抖,对周徐两家彻底寒了心,心中说不出的痛心和失望,见女儿表现出来的沉稳和胸有成竹,她也有些想搞明白,这些人究竟都对女儿做了什么!
慕云歌转过头,冷冷指着石开笑道:“夫人,你们带来的人,不打算带走,还想污了我慕家的地儿吗?”
徐夫人和周大夫人在这风口浪尖上,哪敢承认石开是她们的人,都拼命撇清了关系:“我们不认识他!”
“既然如此,那就送官府好了。”慕云歌一副了然姿态,挥挥手让管事地将人带走。
石开一听,这徐夫人竟要拿他做替死鬼,怎甘心就范,用尽力气挣脱,就往徐夫人身上扑去,嘴里吼道:“好啊,你个死婆娘,当初让我做这事的时候,你怎不说是要命的?想甩开我,你做梦,老子死也要找个垫背的!”
徐夫人脸色铁青,听了这话更是险些昏死过去,这无赖扒拉在她腿上,手还往她大腿根抹去趁着混乱占便宜,更是无法忍受地尖叫起来,拼命要踢开他。
石开也不是好惹的,被她踢了一脚吃痛,急脾气也上来了,不管不顾地将她抱着,往假山那边滚去。
就听见一声尖锐的惊叫,徐夫人的头发散开,脸颊重重撞在假山的石头上,立马血流满面。
她疼得满地乱滚,血流下来挡住了视线,离她最近的周大夫人伸手来拉她,反被她误以为是石开,恶狠狠踹了一脚,周大夫人始料不及,仰后就倒,正压在被吓傻了的周艺梦身上。周艺梦承受不住她将近一百二十斤的重量,也是一跤摔倒。
这几人滚成一团,真是好不丢人!
后园女眷个个捂着嘴巴闷笑,听到动静赶来的男宾客们见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哄堂大笑。
徐长海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将石开拉开,扶起徐夫人。
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呆了所有人,直到石开被仆役拉走,肖氏一直绷在弦上的箭才化作憎恶的目光射向周徐两家人,她连连冷笑:“好,好!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你徐家三番两次上门退婚,原是徐公子另寻了良配,攀上了高枝。大家早日说开,我慕家也不会死缠着不放,可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却欺我家老爷不在,设了圈套处心积虑毁我云歌清白,当真是畜生也不如。今日当着金陵诸人的面,徐慕两家儿女婚约取消,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来人,将婚书取来,给我当众烧了!将这一干了不得的高门贵妇,给我通通请出去!”
慕云歌冷眼看着这些,终于舒了一口气。
这重生的第一仗,直到此刻才是真正是胜利了,从此以后,周徐两家休想抬起头来做人!
忽然,慕云歌感觉到不远处,有一股灼热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诧异地抬头,那股视线却消失了,不远处的男宾客们待周徐两家女眷走后,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她不敢大意,唤回佩欣,低声吩咐:“去问问管事,今日男宾客那边,都有什么人来……”
难道是那个人……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