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瞳眨了眨眼,望着他,然后却是低声问了一句话:“泽铭,你还生气吗?”
曹泽铭听到这句话,沉着脸没说话,拉起她的手,往外走,直接把她拉到了卧室里,找了药箱,再回来,坐在上床沿上帮她包扎消毒,那掉皮的地方,正渗出血丝,还在神学。他呼吸急促,咬牙切齿地说:“苏、以、陌,你想什么,走神走的把手削了?”
她抿唇,张嘴想解释,对上他一双,阴沉沉的黑眸,她把话咽了下去,知道他其实也敏感,知道他并不是真的要伤她,他只是敏感而已,所以才会这样说。
她睁着一双还残留着红肿的眸子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手也不疼,流血的不是她自己,她就这么看着他,没说话。
曹泽铭也闭紧嘴,说出话的时候,他已经后悔了,他知道说的话,很多时候伤人,伤己,也覆水难收。
他低下头倒了碘酒浸透消毒棉球,用镊子夹起一大串,毫不留情地敷上她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传来,她疼的龇牙咧嘴,硬是没敢吭一声。
他瞥了她一眼,不说话,继续帮她消毒,后来冷着脸问:“疼是不是?”
灼痛难耐,却使得苏墨瞳的意识异常清晰。这一刻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是到了他的身边,隐隐的酸楚弥漫,她是曹泽铭的妻啊!就算顾默宸后悔又怎样呢?倘若没有她的决绝,他又如何有如今的幡然醒悟,倘若没有那一切,她自己又如何学会宽容?
顾此失彼,人生,失之东隅,得之桑榆。
她纠结来纠结去,最后伤的只怕是三个人,忘记吧,苏墨瞳,她在疼痛继续袭来的时候,她这样告诉自己。
酒精消毒真的很疼,皱着眉头,她小声道:“是很疼!”
他语气不是很好,可以听得出有点咬牙的味道:“以后你削皮的时候不用这样削了,直接拿刀把手指头切下来!”
她一顿,知道他是心疼她,故意说的。
他又拿了个酒精棉球,伤口更疼了!
她疼的眼泪汪汪,他也不看她,最后包扎上,他放开她的手,起身要出门,这个过程里再也没有说话。
她却拉住他的衬衣袖子,急急地喊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他没动,他怕自己一转身,就会忍不住直接吻她了。
他没回答,只问了一句:“你吃饭没有?”
他刚才看到她在削皮土豆,是要煮饭的吧?
她老实回答:“没有呢!”
“为什么不吃?”他还是背对着她,不回头。
她看着他的背影,看着这个因为自己而万分纠结痛苦的男人,他隐忍的很辛苦,她不是不知道,她不忍心,愧疚淹没了她,她使劲儿忍住心中的撕痛,小声道:“因为担心你生气了!”
他猛地转身,一脸内疚的神情,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苏墨瞳对上他的眸子,连忙说道:“泽铭,我想吃醋溜土豆丝,你帮我炒好吗?我手受伤了。”
她把手伸到他面前,曹泽铭望着她,突然就吼道:“苏墨瞳,你觉得撒娇一下我就真的不生气了吗?”
苏墨瞳红着眼睛望着他,如小兔子般,小声道:“对你撒娇你才会心疼,没有人会心疼我,我就是这么自私,所有人欺负我,我就只能欺负你,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曹泽铭听到这样的话,眼中浮现出一抹疼痛,却又忍不住地低吼:“苏墨瞳,你知不知道我想掐死你!”
苏墨瞳被他吼得一愣,只能以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