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我发现真一少年的脑袋正枕在我的胳膊上睡得香甜。我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胳膊,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的,心情不由的有些烦躁起来,于是好不怜香惜玉的抽搐手笔。真一的脑袋向下一沉,醒了过来。
他的脑袋依旧是能以惨不忍睹来形容,只见他半垂着惺忪的眼睛,带着略微孩子气,绕着舌头问我,“怎么起得这么早……”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我撩开被子的一边下了床,从衣架上去下早早准备好的校服穿上,回道:“我昨晚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今天我要去学校上学。”
“好像有这么回事。”真一揉了揉他的脸,想了个半天,得出结论。
“哎——”我叹了口气,一边对着镜子不紧不慢的系着领带,一边又嘱咐他道:“我午饭会先帮你做好,要是你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吃吧。不过以你现在这张脸的状况来看,还是不要出门比较好,免得影响市容……对了,我晚上回去打工,可能晚点回来,你要是想睡就先睡吧,不必为我留灯。”
说完这通话,我也差不多整装好了,去卫生间稍稍洗漱了一番,走进客厅,却发现真一身上裹着被单,一双漂亮的眼睛幽怨的勾着我。我被他看得有点不舒服,就问他,“你怎么出来了,还有,你这是什么眼神?别搞得像是我昨天对你做了什么似的。”我扶额说道。
“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会很无聊的啊。”他这样说道。
我又叹了口气,对着他指着他的吉他说,“你要是无聊就去练你的吉他去,等你伤好了你想去做什么我都不会拦你。”
真一听了我的话,眼珠子咕噜的一转,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朝我咧开嘴笑着说,“这是你说的哦,到时候可不要反悔。”
我“恩”的答应,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也找不出个所以然,伴着糊里糊涂的思绪走进厨房,简单的做了几个菜分别装入保鲜盒中放入冰箱,而自己却只从冰箱中拿出一盒牛奶直接灌下肚。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利维尔在我眼前消失的那刻起,我就再也不曾感受到过饥饿,直觉中我知道我的身体中某些东西在发生不好的变化,但我却只能逃避似的假装视而不见。
“你自己不吃?”真一见我没给自己留食物,就问我道。
所以我敷衍道,“我会在学校里解决。”
“对了,利威尔是谁?”真一突然这么说。
我的身子以肉眼看不见的变化一颤,转过头看向真一,冷冷的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名字。”
真一懒散的一摊手,淡淡笑着说,“我昨天听你在梦中说的……利威尔听起来是个男人的名字吧,怎么,难道你终于喜欢上男人了吗。想不到啊想不到,明明之前还那么义正言辞的说自己不喜欢男人的呢,怎么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你就出柜了,真是有趣。”真一的眼中带着戏谑,但他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却意外的充满违和感。
我嘴角划过一抹不知意味的笑,轻哼一声,身子背对着他平淡的说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有这些闲心管闲事的话,倒不如先顾好你自己的事,你以为你能一辈子光靠你的脸蛋吃饭吗?你口中所谓的好心的富太太可都是一群喜新厌旧的人啊。”
“这种事啊,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过你既然能接受男人的话,要不要考虑考虑我试试看,反正我们两个过火在一起不是挺合的来的吗?”真一如猫般踮着脚尖凑到我跟前,漂亮的琥珀似的眼眸中逆转着流光,直直射向我。
可我完全不领情,伸手掌在他巴掌大的脸上一掌推开他,“你想多了。”真是的,你哪只眼睛觉得我们关系好了。
真一讪讪退后一步,“切——优等生就是矫情”语其中有些懊恼。
我的头又有些隐隐作痛,揉了揉太阳穴,“你玩够了没有,我可没时间陪你瞎耗,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你总是以为我是说着玩的吗?”真一反问我。
我抬手低头看了看手表,离上课还有一大段充足的时间,再抬头,眼睛与真一对视,最后缓缓吐出一句话,“有必要这么认真吗?我们之间所谓的开始不就是从未开始过吗?”
真一听到我说的话后两眼慢慢瞪大,似乎有些不可思议,过了半响,只听见他像是冷笑又像是苦笑的说来,“我发现你真是个残忍的人啊。”
我沉下声回他一句,“无理取闹。”
我不清楚为什么,我和真一少年说话时舌头就像是涂了毒液似的,明明有些可以不必说,却偏要把话说得难听。
离开公寓时,我们两人之间的气氛闹得很僵,真一那双幽深的眼眸让我浑身感到不自在。我几乎是从公寓那落荒而逃的。
到达学校,很多社团已经早早开始活动,明华高中是全国最有些的学校,所以在社团方面也是要求全方面发展的。明华高中近百分之八十的社团都是进入过全国大赛的。我原本是加入棒球队的,之前也因为种种原因退了部。
从校园四面八方传来“fighting——fighting——”的高喊声,元气十足。久违的青春校园让我感动的热泪盈眶,“真是青春啊!”我不禁感慨一句。
脚步不由自主的迈向学校操场。突然停下脚步,感觉脚边有什么东西在走动,低下头一看,却发现一只小小的白色老鼠正小心翼翼的想从我身边溜过去。有趣的是,它嘴边还叼着一身我们学校的校服,只见它一步一跌笨拙的拉过去,看起来很吃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