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欢眼神有些呆滞,手麻木的垂在身侧,只是半晌后,微微闭上了眼睛,将全身的力气放到霍致衍的身上。
许轻微心头猛地一震,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而其他人,都屏住呼吸,看着他们,看着霍致衍嗓音低沉的在她耳边说着:“林欢,对不起。“
只有五个字,林欢,对不起。
但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说出来有多么的困难,这五个字又包含着多少的情谊在里面,也许只有霍致衍一个人知道。
林欢没有听到这句话,她在他的怀中晕了过去,整个人在高度集中的时候,突然放松下来,身体一下子就承受不住了。
霍致衍感受到她的无力,心下一沉,将她松开,她就已经失去了意识,他蹙下眉头,偏头吩咐约翰:“去叫医生。”
自己则将林欢抱起来,推门进去。
这间病房,为了方便陪护,所以多加了一个病房,现在林欢晕倒,霍致衍就将她放在了这里。
许轻微站在门口的位置,看着他面露担心的看着林欢,摸着她的脸颊,捋着她的头发。
细致又温柔的不像他。
可是,林欢那么痛苦,为什么还要回来,就是以为她回来,这一切才发生的,她难道就那么想找她的麻烦吗?
还不是因为她,阴魂不散的在霍致衍的身边。
同情?
谁来同情她这几年来的苦苦爱着,谁来同情她为了得到霍致衍这个人,用了多少的力气。
就林欢值得同情吗?
许轻微脸色冷下来,转身看向围观的人,扬声道:“我知道大家都看到了,但我也想麻烦各位,拍照的把照片删除,录像的把录像删除,不要去传播,也不要乱说,霍先生与我是同样的想法,林欢身体不好,希望你们手下留情。”
其实即便她不说,这件事约翰也会一一去做,但她说了,倒是显得她没那么不好了,被打了,被骂了,还要来帮霍致衍和林欢收拾残局。
是的,许轻微永远都会拿捏分寸,心中总是那么的有数。
约翰叫了医生过来,跟着过来的还有许敬之,见到许轻微站在门口,他大步走过去,低低沉沉的说:“轻微,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许轻微几不可察的蹙下眉头,低声道:“我这就回去,这里交给你处理吧。”
许敬之没有开口,但面色也十分的难看,来的路上约翰已经说个大概,这件事可大可小,许轻微简直太胡闹了!
进了病房,一边是给林欢检查,一边则为小漠治疗,许敬之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不由得一阵难受。
“致衍,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如果这是你情愿看到的,我无话可说。”
许敬之很欣赏林欢,她有所以独立女性的特质,但她被现实伤害的体无完肤,原本他也以为,霍致衍就是她最后的选择。
他们在一起,非常的合适。
可现在这场景,就是在打破他曾经的看法,合适吗?
霍致衍站在他的身边,眼中是无法掩饰的心疼,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敬之,你知道身不由己吗?”
许敬之缩了缩瞳孔,身不由己?
当初他被迫娶了霍妤,算不算身不由己?
扯了丝冷笑,许敬之从容开口:“可你霍致衍……”
“可我霍致衍,偏偏不信什么身不由己!”他略抬着下颚,眸光清冷又笃定的盯着林欢,周身散发着王者般的气息。
许敬之抿了下唇角,想到许轻微的偏执:“致衍,不要像我一样。”
霍致衍没有说话,但是心中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小漠那边已经挂上了点滴,虽然还没有醒,但是烧已经退了,就等着晚上会不会反复,总之不会有事的,只是小漠要遭罪一些。
林欢打了葡萄糖,正在睡,许敬之待了会儿就离开了,他一个人坐在病房里,约翰和李妈照顾着小漠。
他就看着林欢,握住她没有挂点滴的手。
她的手很冰,以前怀孕的时候,霍致衍每天都会抱着她,会帮她打好洗脚水,帮她洗脚,帮她洗头发。
她的手冰凉,他会捧在手心,帮她捂着。
可现在,做这些事情已经变成了一种奢侈。
林欢不知道他一直在这里,梦里总是杂乱没有章法,她不知道做了多少的梦,梦里面,她做了好多的事情。
她一直在找,不知道在找什么。
直到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兔子躺在草地上,她刚要去抱,一束光打进来,刺的她没有办法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