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床边,弯身抚着林欢的脸颊,轻声道:“怎么了?”
林欢心下一沉,缓缓睁开双眼,红红的眼眶叫霍致衍眸光一凛,只听她不解的问:“你怎么可以瞒着我到现在。”
霍致衍闻言,漆黑的双眸微眯,嗓音低沉着问:“你知道什么了?”
“你说呢?”林欢拿开他的手,坐起来,下了床,也不去穿拖鞋,直接赤脚走在地板上。
霍致衍见状蹙了下眉头,蹲下身来将拖鞋拿在手上,跟着她走,一路走到他的书房,林欢手按住门把手,停顿了下。
似乎在隐忍什么。
而他则蹲下身来,将拖鞋放到她的脚边:“穿上。”
林欢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这么的冷静!”
霍致衍薄唇轻抿,抬起她的脚放进拖鞋里,随即才起身,将书房的门推开,一字一句的道:“听说你来书房看书了,看到什么了?”
他确实很冷静,也许就是太冷静了,叫林欢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拧着眉头,她转身进去,桌面上放着她刚刚看过的东西。
拿到手中狠狠地攥住,回身就举在手中,厉声对他道:“你看,你明明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到现在!”
霍致衍太熟悉这份文件了,这是他亲自去德国拿回来的,里面是霍柠嫣的全部信息,也包括那封信。
“你都看过了?”霍致衍将文件拿到手上,淡淡的翻了两页,抽出那封信,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既然林欢已经看到了,只要她问,他就可以全部都告诉她。
这是他对自己的承诺,也是对林欢的承诺。
林欢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霍柠嫣就是横亘在她心中的一根刺,她拼命的想要记起来,但就是差那么一点,记忆中她的样子和现在看到的完全不同。
她不知道霍致衍为什么要瞒着她,不知道那所谓的记忆混乱是什么,她只是不解,只是不解。
“我都看到了,看的明明白白,霍致衍,你不告诉我,是怕我看到以后接受不了,还是怕我告诉你妈妈,让她难堪?”
她很敏感,也知道霍柠嫣对岑素玉来说多么的重要,联想到先前岑素玉来医院问她的样子,她缩了缩瞳孔,又问:“还是你早就告诉了你妈妈,所以你妈妈才过来质问我?”
“林欢。”
林欢抬手阻止他开口,想到这里,扯了丝冷笑出来,有些自嘲的说:“原来是这样,是怕我知道,所以故意瞒着我的,是怕你妈妈再跟我计较,所以就告诉了她?”
她原本想到了很多的版本,比如他霍致衍依旧只是单纯的骗她,要报复她,要折磨她,可这样细细想来,霍致衍的用心良苦竟然是在自己的身上。
林欢心里一阵发酸,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抹了下泪水,声音哽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这样……”
霍致衍那双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尽是疼惜,这样不知所措的林欢,他没见过多少次,可每一次都那么的心疼,只想把她抱在怀中,好好的安慰。
他将林欢扣入怀中,林欢还在呢喃着,霍致衍轻抚着她的后背,温温吞吞的开口:“我不希望你想这些事情,关于霍柠嫣我希望你可以忘记她,彻底的,不需要费力气去想起她,林欢,忘掉吧。”
不管霍柠嫣是什么样的人,她做了什么事情,说到底人已经没了,霍致衍知道,他今后会带着霍柠嫣的嘱托,好好的照顾林欢,守护林欢,这就足够了。
林欢听着他的话,再回想那些信息,脑袋就像要炸裂一般的疼痛,紧紧的抱着霍致衍,低声道:“我,我头好疼。”
那些零散的碎片,在慢慢的拼接着,属于林欢和霍柠嫣的记忆,也在一点一点的恢复。
霍致衍见她这样疼痛,只好扶着她回到房间,给蒙歌打了电话。
她一直迷迷糊糊的睡着,蹙着眉头根本不见好转,蒙歌到了以后,就给林欢做了简单的检查,蒙歌精通神经学和心理学,很快就给林欢缓解了疼痛。
林欢终于沉沉睡过去,霍致衍帮她盖好被子,才和蒙歌下楼。
“林欢这属于神经性的疼痛,可能大脑过度紧张了,今后要多加疏导,要注意让她的心情愉悦,即便不能愉悦,也要保持平静的心情。”
霍致衍恩了一声,又低低沉沉的说:“她看到了柠嫣写给她的信,还有柠嫣的资料,对她恢复记忆有好处吗?”
“既然已经看了,那也没有办法,尽量疏导,不要去谈论这些事情,必要的话,带她回德国吧,旧地重游,对她会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