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暗了下来,厚厚的乌云遮住了黯淡的月光,但小区门口树立着的几盏白的耀眼的路灯,却将每个角落照的清清楚楚。
一个保安拿出杯子,喝口水,用手指指指墙的另一边,说道:“那个小子还在那蹲着呢,怎么着,难道他还真想在这蹲到袭先生出来啊?”
“这些跟我们没关系,快到换班的点了,你有时间为他担心,还不如想想等一下去哪吃饭。”
……
季铭蹲在墙角处,旅行包靠在身侧,一阵凉风吹拂到皮肤上,竟泛起些冷意,季铭搓搓露在外面的小臂,一双眼时不时的看向小区正门口,生怕袭业在他不注意时,开车离开了。
这时,一阵强烈的黄光打在脸上,季铭下意识的用手遮住眼睛。
红色敞篷车副驾驶座上探出一张俊气的脸,声音温和的问道:“你不是世纪的作者吗,怎么会在这?”
季铭放下手,但车的前灯过于强烈,眼睛只能眯成一条缝看向来人,永远微笑的眸子,上翘的嘴角,挺直的鼻梁,半长的碎发,组成了一张帅气逼人的面容,虽然有些熟悉,但他十分确定自己跟这个人没有半点交际。
“君,把车灯关了!”这时,这个男人好像才注意到季铭被车灯照的不适,连忙跟驾驶座上的人打招呼道。
车灯关了,那人再次转头,看着季铭,仍是温文尔雅的问道:“难道你在等袭业,袭总裁?”
季铭讷讷的点下头,心里有些纳闷,这个人怎么知道他在等袭业?
那个男人摸了下线条流畅的下颌,低吟一声,道:“上车,我带你进去。”
“啊?”季铭顿时愣住了,这个男人说带自己进去,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也许见季铭还在原地磨磨唧唧的,驾驶座上的男人不耐烦的伸出头,骂道:“啊什么啊,你是耳聪了还是老年痴呆了,动作快点,劳资可没这么多美国时间陪你在这瞎耗。”
“吴幼君?!”看到那张可恨的脸,季铭低叫一声,真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个人。
吴幼君阴沉着脸把头缩回来,搭在方向盘的手作势逆时针转动,而他旁边那个男人适时拦住他的手,对外面的季铭说道:“既然你认识君,就知道我们不是坏人,上车吧!”
季铭现在也没时间考虑他们是不是好人,弯腰拿起旅行包坐进车里。
门口的三个保安虽然看到季铭在车里,但也不敢将车拦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嚣张的红色敞篷车驶进小区。
拿着水杯的保安看向旁边那个冷静的保安,问道:“小李,你说我们需不需要告诉袭先生?”
“恩,打个电话吧!”
车停在离袭业别墅不远处的一幢别墅前,季铭自动走下车,副驾驶座上的帅气男人回头道:“你知道袭业的住所吗?”
“恩,我知道,谢谢你。” 季铭道了谢,背起旅行包就向袭业的别墅走去。
见季铭走远了,吴幼君撇撇嘴,说道:“炫,你什么时候这么烂好心了?”
萧炫后靠在椅背上,伸展双臂,舒服的叹息一声,侧过头一双眼直直的看着吴幼君那张雌雄莫辩的脸,道:“呵,如果我说我对他一见钟情了,你信吗?”
吴幼君轻嗤一声,懒得跟他打哈哈,直接打开车门走下去,萧炫那个没心没肺冷血冷清的人如果真能喜欢上一个人,他就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他安上。
看到吴幼君不屑的表情,萧炫摸摸鼻子,他说话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哎,对那个年轻人,他真的产生兴趣了。看着吴幼君“萧瑟”的背影,萧炫喊道:“君,今天怎么不去找白文泽?” 瞧见吴幼君明显趔趄了下的脚步,萧炫蓦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笑容。果然,他今天中午没有看错,白文泽深情望着的就是这个年轻人,呵呵,君这回也体会到被甩的感觉了吧!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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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铭走到袭业住所门前,深吸一口气,上前按门铃。但手指还没摸上门铃,大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袭业一手扶着门框,站在门内,目光深沉的说道:“你不是说你要走了吗?”
看着袭业阴沉的脸色,季铭强提起勇气,说道:“宝宝是我的……”话还没说完,袭业作势要关上门,季铭连忙上前一步伸手挡住,呼口气,示弱道:“对不起,袭先生,我不会抢宝宝了,求求你让我见见他。”季铭此时明白了,如果他还抱着抢回宝宝的想法,袭业一定不会再让他见宝宝一面的,所以他现在只能示弱。
袭业上下打量了季铭一遍,本来柔顺的头发被风吹得十分凌乱,眼眶有些泛红,整个人蔓延着一种弱势可怜的感觉。
“记住你说的。”说着,袭业让开路,让季铭进屋。
季铭急匆匆擦过袭业径直向客厅里摆着的小床走去,小床上的小袭季好像哭累了,眼眶红红肿肿的,含着食指睡着了。季铭想去触摸他白嫩的皮肤,突然想到可能会吵醒他,伸出的手指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
袭业抬腿走过来,停在季铭身后,轻声问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季铭愣了下,随即意识到袭业指的是他的义子,他站直身体,但并未转身,而是看着小床上的宝宝,放低声音说道:“生产那一天,我有意识的时候,宝宝还没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