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城外的鸿山之中，清风正悠闲地钓着鱼，蓦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妖气迎面而来，正当他要唤出孤鸿时，就见到了一袭紫衣的凤妖颜。

“小花妖？”

“呜哇……”凤妖颜一见到清风那关切的神情，猛地扑到了他怀中，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怎么了？”清风搂着凤妖颜，有些着急的问道，怎么又哭了呢？回想起在水天落的时候，结界解除的时候，凤妖颜瞬间变成了妖颜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可没等他反应过来，妖颜就消失了，他找了很久都没有寻到她的踪迹，便想着先到了人界等着师父再看。

“师父……师父……师父是混蛋……他……不要我了……呜呜……未央哥哥……也不是我的哥哥……我根本就是……用来复活……妖颜……的工具……”凤妖颜哇哇地哭着，说起话来也断断续续的，让清风听得很是糊涂。

“小花妖，你别哭啊……”清风轻轻地拍着凤妖颜的背，为她顺气。

“呜呜哇哇……哇哇……”凤妖颜因着清风的劝慰哭得更起劲了，连话也说不上来，就一个劲儿地哭。

“小花妖……”清风欲言又止，见着凤妖颜哭得这么伤心，只得轻轻地拍着她，让她先哭够了再说。

“呜呜……呃……呜呜……呃……”凤妖颜哭得一抽一抽的，大有泪淹鸿山的架势。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清风实在是不懂得安慰人，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慰着，可安慰着安慰着，他发现只要他一开口，凤妖颜的哭声就会越大，后来他就索性不再开口了。

后来，大约是哭累了，凤妖颜便伏在清风肩膀上睡着了，清风有些无奈，刚一动，她就有要醒来的架势，只好站着待她睡熟了再将她打抱进屋内，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到床榻之上，然而当他刚转身要走，凤妖颜便醒了过来，拽住了他的衣摆。

“清风……”凤妖颜坐起身来。

“呵……醒了？”清风见着凤妖颜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便弯下身来，手指在她头上一敲，语气轻柔地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哭得杀猪似的？”

“你才哭得像杀猪呢！”凤妖颜没好气地瞪了清风一眼，恢复了些活力，从床榻上走了下来，很是豪气地拍了拍清风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我们喝酒去。”

“这样才对嘛，可怜兮兮的模样真的不适合你这没心没肺的小妖精。”清风哈哈一笑，手攀着妖颜的肩膀朝门外走去。

“对啊，我是没心没肺嘛，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凤妖颜嘟着嘴，想起方才那一幕，她方才差点，差点出手杀了师父，现在想来她都觉着恐怖。

“怎么了？”见着凤妖颜又陷入了沉默，清风幽幽地问道，感觉事情似有些严重。

“没事啊。”凤妖颜呵呵一笑，两人出了屋门，寻来了酒，飞上了屋顶。

“清风，你认识妖颜吗？”凤妖颜打开了一坛酒，抬眸看向清风。

“认识。”清风点了点头，不明白凤妖颜咋问起妖颜了。

“那……妖颜，她是不是很讨人喜欢的女子？”凤妖颜灌了一大口酒，笑眯眯地问着。

清风微微地笑着，脑海中已经再猜凤妖颜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说什么复活的工具的，但嘴上还是老实地回答着凤妖颜的问题：“是挺讨人喜欢的。”

“果然呢。”凤妖颜垂下了眼眸，幽幽地继续说道：“师父也很喜欢她，师父让我去杀陌姐姐，其实是为了她报仇吧，我当时还奇怪师父为什么让我去杀一个凡人。”

“若是我没有带陌姐姐回来，会不会现在就不一样了？”几坛酒下肚，凤妖颜就有了醉意。

“也许。”清风本想劝凤妖颜不要喝了，又一想，或许她现在不是酒醉她，是她自己想醉。

“可是没有也许的，师父肯定已经猜到我会那样做的，师父很了解我，我做什么事情师父都能猜到我会怎么做，所以他总是能利用这一点诱惑我去做很多很多事情，我总是想拒绝，可是每次还是会让师父绕进去的。”

“以前，我觉得这样真的很好，我想什么，师父都知道。后来渐渐地，我也想知道师父在想什么，可是我真的很笨，我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偶尔知道了，也是他故意让我知道的。我多笨啊，就当做那是他对我好，故意那样做的，我就当做是我自己猜到的，然后我就会很开心。”

“小空啊，火瞳啊，水乌啊，还有妖域的好多好多妖精，都说师父对我很好，超级疼我的，我多开心啊……可是，你知道吗？他们说的，都不是我，真的，都说妖颜……妖颜也是师父的徒儿，第一个徒儿哦，多特别吧……”凤妖颜站起身来，在屋顶上有些摇摇晃晃的，清风只得在一旁小心地护着她，避免她摔下去。

“还有呢，小空好恨陌姐姐的，小空多好啊，他那么恨陌姐姐，我很奇怪的，可是，我现在知道了，他是因为妖颜，因为陌姐姐害死了妖颜，罗刹也是……好多人好多人都是……”凤妖颜啪的一声又坐了下去，清风也跟着她坐了下来，她头一歪就靠在了清风的肩膀上。

“妖颜好多人好多人喜欢，所以羽爱嫉妒她，就用控魂术，控制陌姐姐杀了妖颜。所以，太多人喜欢还是不好的，对不对？”凤妖颜嘟着嘴，看向清风，喃喃地说着：“可是，我不需要很多人喜欢啊，我就想师父喜欢我，喜欢我就够了。”

“可是师父不喜欢我，他对我好，是因为妖颜，师父对妖颜可温柔了，对我就不一样，常常欺负我，让我受了好多伤，好多伤……”凤妖颜偏着头，喃喃地说着：“上次，在冥界的时候，我被……被一个怪物把心脏都打穿了……还好我没有心……不然我都死了……”

“可是……可是……我没有心，还是很痛……全身都痛……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痛……我都没有告诉师父，我明明知道他不会担心的，可是我还是因为怕他担心而没有告诉他，我是不是太笨了？”

清风淡淡地微笑着，语气很是温柔地劝慰着凤妖颜，道：“不是笨，是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