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师徒二人正说着话,西配殿那边却突然传来了元初雪高亢嘹亮的惨叫,那叫声惊天动地的,接着,侍候元初雪的宫女夏竹便过来向尉迟夙禀报,说元初雪方才用了早膳,脸上身上便开始出红疹,痒得难受,都不能起身了!
尉迟夙脸上一沉,问道,“好端端的,怎会突然出了疹子?”
那夏竹瞄了一眼若儿,颤声道,“回皇上,奴婢只知道,小姐是不能吃猪肉的,昨晚还特地告诉了娘娘,可今早的膳食,十道有九道加了猪肉末,奴婢问了送膳食的小潘子公公,公公说,是娘娘的意思……”
尉迟夙这才记起,元初雪的确是从小就讨厌猪,不吃猪肉的,一吃就出红疹,浑身都痒,十天半月都好不了,但她既然告诉了若儿,那膳食里为何还有猪肉?如果不是底下奴才听错了,那就是小丫头在故意整初雪!
他看了一眼头也不抬正专心对付桌上食物的若儿,继而转头吩咐赵福道,“去传个太医给初雪诊脉,让她好生养着,朕晚些再去看她。”
赵福喏声,忙不迭拉着夏竹退了出去。
待殿里空出来,只剩下他们两个,他才皱着一张俊脸半眯着眼睛问她,“是你让小潘子往膳食里加的猪肉?”
若儿被嘴里的点心噎了一下,放下筷子,“嗯”了一声,随即舔舔唇解释道,“我也是为了她好……”
“为她好?”
尉迟夙笑了起来,他倒想听听,这小丫头为了整人,究竟能胡谄出什么理由!
若儿看着他,认真地问道,“你昨晚上不是说,要把我养得像小猪一样圆圆胖胖吗?”
“是啊。”
“那就是说,你觉得小猪很可爱对不对?”
尉迟夙不懂她的意思,眉毛又皱在了一起,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然后继续听她胡谄。
她嘴角弯笑,眨了眨明眸,“这就对啦,既然你那么喜欢猪,又无|肉不欢的,那元初雪将来是要做你妃子的,自然便不能再讨厌猪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就当为了你,每天猪肉是少不了的,她多吃几顿,慢慢习惯了,兴许就不长疹子了,我这也是为了她……”
什么叫“就当为了你,每天猪肉是少不了的”,亏她说得出来,竟敢把他跟猪相提并论!
尉迟夙哑口无言,随即又大笑了起来,他突然发现这小丫头有些意思,看着低眉顺目的,好像没有一点攻击性,但整治起人来倒真有一手,把人家整得半死不活的,她还一副“我都是为了你”的好心模样!
等笑够了,他才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好声好气地道,“若儿,初雪虽是住在你这里,但到底是舅舅的义女,从小跟朕一块儿长大的,你看在朕的份儿上,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行不行?”
若儿见他偏袒元初雪,心里便不高兴了,似乎不太能接受,便埋怨地道,“你若喜欢她心疼她,便只管弄到手里长相厮|守就是了,何苦还揪着我不放!”
她娇娇柔柔地说出这番话,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尉迟夙听着却十分受用,笑得眼带桃花,将她抱在膝上,大掌揉着她的俏|臀,让她更紧地贴着他,“朕怎么会喜欢她?若儿,朕只守着你,你就是朕的。”
他的声音微带沙哑,眼眸愈黑,在极近的距离看着她,几乎要把她吸了进去,她被他望得一阵慌乱,万般不自在,忽然又觉得胃里难受,头也有些发晕了,明明顺畅地呼吸着,心跳得砰砰的,却又好像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小脸儿红了一下,实在受不住了,便站起来逃到窗前,将窗子推开了一些,用手扇了扇风,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无奈,尉迟夙又跟到了她身后,一把将她抱住环在胸前,亲了亲她的额头,见她神色不对,便问道,“还是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