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小和慕容红从另外两个房间内被人拥簇出也出来了,而段羽宸和宫铭寒、幕杨宁三人坐在打扮的精神抖擞的骏马之上。
三人的打扮都差不多,墨染的柔顺发丝被精致小巧的盘龙金冠高高的束起,一身朱红色的绣龙喜袍。
水玲珑含羞的偷偷瞄了一眼段羽宸,发现今天的他好想也很不一样了,原本就俊美无涛的他,今天看起来比平时多了一份俊美,尊贵优雅,宛若天神将世一般,看的她的这颗小心肝都快崩了出来了。
然而,她没有注意看,只要稍微注意,就会发现,其实他现在也是十分紧张。
紧绷的神经让他在颤抖不止,双手几乎握不住缰绳,深如幽潭的眸子,紧张又期盼的看着这边的水玲珑,一瞬不瞬。
一个人在紧张的时候,总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突然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好像是梦境一样,上个月他还和玲珑在清风崖边历经生死离别,现在却在成亲了,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梦,请保佑他永远不要醒来。
今天的玲珑好美,令段羽宸的心跳有种骤然停止的感觉,即使她的容颜,被一层红纱遮盖,他也能想象,此刻的她,是怎样的美丽,是比任何时候都要美的,今天,她终于就要未成他的妻子了,十八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水玲珑被这人山人海给吓得不轻,妈蛋啊,黑压压的全是人头,她从来不知道,玲珑城有这么多人口,一眼望去,排山倒海,这是要吓死谁啊?
那浩浩荡荡,长不见尾的迎亲队伍,宛如一条长龙一般盘旋着。
三个肥嘟嘟的喜娘,生的珠圆玉润,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正巧,这三个喜娘也是这玲珑城里有名的喜娘三姐妹,他们各自朝自己负责的新郎走了过去,三个新郎见到自己的美娇娘都显得十分的木讷。
“新郎官,新娘子来了,你们还愣着干嘛啊?赶快去接新娘子啊?”喜娘笑嘻嘻的喊了一句,边上的人也跟着一起叫嚷着:“是啊,是啊,快去接啊……”
三人这才回过神来,朝自己的新娘子缓缓的走了过去,水玲珑、花小小和慕容红三个人并排站在一起,然而段羽宸一眼就认出了他的玲珑,直直的走到了水玲珑的面前。
宫铭寒则淘气的上前一步,勾下脑袋,偷偷探了探红纱盖头下的花小小,因为他害怕啊,要是他今天接错了新娘子,花小小非在洞房花烛夜把他给废了不可,所以,先瞅瞅,小心使得万年船。
发现红纱下确实是花小小,他悬挂的心终于可以安稳落地了,看着朦胧的红纱下,花小小露出那羞涩的笑容,还有她哪双闪闪动人的杏眼,宫铭寒乐的眼睛都快成月牙状了。
段羽宸自喜娘手中接过水玲珑的小手,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玲珑,我终于娶到你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未等水玲珑反应过来的时候,段羽宸唰的一下把她腾空横抱而起,大步流星的朝花轿走去,随后把她放到了花轿之上,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新宅而去。
宫铭寒和幕杨宁也不甘落后,抱起自己的新娘子,放到花轿之上,带着自己的新娘子跟了上去,他们三对人,就连拜堂也是集体一起拜堂的。
这一场气势磅礴的婚礼,完全有水云山庄这个当家主母花月容一手操办,没有一天能比今天让她开心的了,就连自己当年成亲,她都没有这样开心过。
新宅的建筑也十分宏伟,占了四分之一个玲珑城,建筑群有二十一处,府邸建筑分东、中、西三路,每路由南自北都是以严格的中轴线贯穿着的多进四合院落组成。
宅邸的大门口,也是豪华的大红灯笼高高的悬挂着,大红色的喜字贴的到处都是,仿佛不贴这么多就彰显不出东家有喜一般。
红色的绸缎,扎成的花球,这蔓延的红,十分光鲜华贵,来来往往的人群,身份高贵的宾客云集,恭喜声络绎不绝,很多抬着家丁打扮的人,抬着整箱的贺礼进进出出。
站在门口的段家下人,不停的鞠躬致谢,收着贺礼,忙的满头大汗,但每个人嘴角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
水玲珑坐在轿子里面,海棠在她边上小声的提醒道:“小姐,不是,少夫人,少爷要踢轿门了”。
段羽宸上前用脚轻轻的踢了三下轿门,一个习俗,说是可以用来驱除新娘子一路上可能沾染的邪气。
噌!噌!噌!三声过后,海棠和负责他们这对的喜娘掀起了轿帘,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水玲珑下轿子。
水玲珑知道此刻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紧张的手心只冒汗,一边还在心中不停的安慰自己,妈蛋,水玲珑,你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害怕……不害怕……
段羽宸看着前面一片红的水玲珑,仿佛自己在梦境中一般,这种感觉十分奇妙。
突然,水玲珑握着苹果的小手把一个清冷的大手给抓住了,吓了她一大跳,就在她惊魂未定的时候,耳畔,传来了段羽宸温润如玉的清澈嗓音:“玲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昂,你就是在做梦”,水玲珑一听见段羽宸的声音就什么都不怕了,也不记得现在是什么特殊时期了,直接调侃式的回了过去。
段羽宸微微一笑,松开她的手,“是梦就永远都不要醒来”,说完就转过头,背对着她,身子微微的弓起,做要背水玲珑的样子。
喜娘立刻大惊道:“城主,这使不得啊,还是让我来背吧”。
“不要,你走开,我就要亲自背玲珑进门”。段羽宸绝美的唇瓣微微动了一下,还弓着身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水玲珑也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透过红纱左右漂移了一下,然后很不雅观的像猴子上树一般飞到了段羽宸的背上,喜欢背就让他背呗,最好背一辈子。
袖长而有力的手臂,稳稳的托住了她娇小的身子,将她稳稳的驼在了自己的背上,那边的宫铭寒和幕杨宁看见这一幕,自然也跟随,各自背起了自己的新娘子往里面走去。
本来他们两个想在外面买宅子成亲的,但花月容说了,都是一家人,当然要住在一起,他们都感动不已,自然也就接受了花月容的安排。
水玲珑将自己的小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一路上,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正厅,他们要拜堂的地方,段羽宸轻轻的把背上的水玲珑给放下了,喜娘递过红绸,一头交给了她,一头给了段羽宸。
水玲珑的心又是一阵惊慌,红绸的那一头是段羽宸,他扯着红绸,一点点的把她牵到了身边。
大厅内除了三对新人的高堂,还聚集了不少的宾客,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吉时到”,司仪高高的喊了一声。
花月容和段晴天连忙往主席的位置上坐去,端正的做好,在他们旁边并排而坐的还有花小小和宫铭寒的父母,幕杨宁的父母和慕容白,几位长辈都端正而坐,满脸堆笑。
“一拜天地”,司仪的嗓子仿佛拔高了八百度一般,高高的响起,所有的宾客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的朝三对新人看了过去。
三对人也很有默契的转过身子,向外面的天地跪拜叩首。
“二拜高堂……”。
他们又转过身子来,跪拜自己的父母长辈。
“夫妻对拜……”
本来一天都十分顺利的水玲珑,就在这最后时刻居然出错了,听到夫妻对拜的时候,直接转了个身子,背对到了段羽宸。
弄的现场的人都一阵目瞪口呆,段羽宸临危不乱的微微拉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红绸,提示水玲珑,水玲珑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太紧张了,居然转了个反方向,立刻把自己头上的红盖头给扯了下来,对所有人嗯道歉赔礼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紧张了,弄错了”。
呃,花月容满头黑线,嘴角狠狠一顿抽搐,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看着尴尬的场面,在场的人都憋住了笑,因为没人敢嘲笑。
司仪都楞在了一旁,硬邦邦的呆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少夫人,转错了方向就转回去就好啊,干嘛还扯下盖头来跟大家说对不起啊?害的他汗流浃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水玲珑看了一圈所有的人,发现所有人都是一副想笑而不敢笑的憋笑样子,爹娘更是一头黑线,难以言语的抽搐,她知道自己此刻肯定闹了很大的笑话了,好嘛,她笨嘛,呜呜……
然而,段羽宸微笑着扫了一圈所有的人,走近水玲珑的身边,从她的手中拿过红纱盖头,握了一下她的小手,温柔酌定的道:“没事,玲珑,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说对不起,来,戴上盖头,我们继续”。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眼中的那股宠溺之色,洋溢的快要溢出来一般。
说完之后,他就轻轻的为水玲珑把盖头又盖回到了头上,目光一扫那边的司仪,那个一头冷汗不止的司仪马上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子,扯着嗓子高高的喊了一声:“夫妻对拜”
水玲珑在段羽宸的牵引之下,顺利的完成了拜堂程序。
在司仪的一声“送入洞房”之后,她跟着段羽宸进了她们的新房,她知道,她这一跟他走,将是一辈子都跟着他走了,从她出生就注定了这一天了,而然这一天到来的却是那么的漫长。
他们走过十八个年头,虽然每天都有在一起,可总感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靠近过,一根红绸,将他们的一生紧紧的牵在了一起。
然后,让水玲珑想不到的是,在段羽宸把她送进房间之后,他就出去陪酒了,丢她一个人在房间内,坐的整个人都不好了,感觉自己快要圆寂了一般,海棠和其他的奴婢喜娘还一直在陪着她,不准她吃东西,不准她动,说什么要等段羽宸回来给她掀开盖头,喝了合卺酒她才可以起身,然而这个该死的段羽宸,说去去就回,可特么的去了三个时辰了,还不见回来。
最让她不爽的是,她一天都没有进过一粒米,而他,现在却在外面吃吃喝喝,这到底是有多不公平啊?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坐成木乃伊的时候,一身酒气,醉醺醺的段羽宸被人架着进门了,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的,“我还没醉呢,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怎么可能会醉啊?”嘴里这么含糊的说着,可人都已经不靠别人扶着就站不稳似得了。
几个人把段羽宸架到了床边,丢到了他们的新床之上,然后就退了出去,喜娘和海棠还有八个丫鬟也会意的笑了笑退了出去,海棠出去之前还在水玲珑的耳边叮嘱道:“少夫人,少爷没给你揭开盖头之前,你千万不能再自己掀开盖头了,那样很不吉利的”,说完全部人都退了出去了。
水玲珑透过红纱看了一眼刚才还能哼哼两句,现在却醉的不省人事的段羽宸,整个人风中凌乱了,妈蛋,他醉成这样,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掀盖头啊,如果等他醒了,岂不是还要等上好几个时辰,那样她估计要死翘翘了。
水玲珑气呼呼的坐在床沿边上,又过了一会,她转头看了一眼段羽宸,仍旧没有任何像要转醒的迹象,气的她猛跺了一下自己的右脚。
就在她思量着要不要自己掀开盖头,然后去桌子上偷吃一点那些红枣莲子什么的时候,突然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搂住了她的纤细的腰肢,她惊恐的看向那双手的主人,才发现段羽宸和刚才完全变了个样子,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邪气的笑容正在看着她。
“你……”水玲珑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了,隔着红色的面纱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他,她想问的是,你不是喝醉了吗?可是一时,吓得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你什么?”段羽宸唰的一下起身,和她并排是一起坐在了床边,“你是不是想问为夫为什么没醉?嘿嘿,我那是装的,骗那些人的,今天是我们洞房花烛夜,为夫怎么可能醉的不省人事,辜负这良辰美景,那些人太讨厌了,一直给我敬酒,然而,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我又不好拒绝,就硬着头皮喝,一直喝道现在,玲珑,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水玲珑所有的气,都在一瞬间消失了,一是因为段羽宸给她说的这些个甜言蜜语,二是因为,今天是她和段羽宸大喜的日子,她也不想生他的气,这个气就留着以后慢慢生好了。
她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伸出白皙的小手指着自己的盖头问道:“大哥?你能先把这个给我掀开了,然后我们再愉快的聊天好不好?”海棠和喜娘说了,在没掀开盖头之前,什么都不准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