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矿这个是我们的第二或三个五年计划啊,现在暂时不去奢望,”周纯抽了支烟,用很严肃的语气提出了一个特别不严肃的建议,“不过,我们可以考虑一下走私。直接找那边的小矿主买原石,然后偷偷运回来。”
“走私?”余蒙直接一道指责的目光就钉了过去,这之前是谁说的违法乱纪的事情坚决不干啊?还没到一年时间呢,这会儿居然自己正大光明的说出来了啊!
“这个,风险太大了吧?”冯睿扬继续黑脸,缅国怕翡翠被人逃税,本国怕毒品流进来,管得可严了,“走私这事情边境上不管是哪个国家都是严打对象,再说了,我们也没渠道……”
“我有,”周纯轻轻吐了一个青色的烟圈,“去公盘的时候我不是有两次自己出去溜达嘛,就是在找以前的老关系。风险是有,但是利润也有,就看你们敢不敢干,现在手头资金不足,你们懂的。”
“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他们将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的时候,他们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当利润达到300%的时候,他们敢于冒绞刑的危险……”小当家摇头晃脑的念出了这个曾经被马克思引用的《工联和罢工》中的名句。
“没这么严重,旅游签证过去,买了原石之后人不跟货走,就算被抓坐牢的也不会是我们,最多也就是损失点钱,”周纯环顾一周,暗暗给余蒙施了个眼色,然后才提议道,“投个票呗,干还是不干?”
他的意思很明确:投石问路,非干不可。
周纯提出的这个关于走私的建议,让在坐的另外三人很是咂舌,余蒙是鄙视他的言行不一,大师兄是知道这人不好惹可也没想过他居然敢犯法。
而金玉,简直觉得男友在自己心里的光辉形象再次被颠覆了。
第一印象中,老周是正直、可靠的jūn_rén,是一个能让她觉得能依靠的硬汉;再然后,他褪去光环变成了一个举止大咧咧、吃饭呼噜噜的普通男人,这一个他,说话风趣,干事果断又霸道,在一点一点中侵入了金玉的生活、工作空间,让她就像鱼离不开水那样放不了手。
如今,他又“转职”了,居然打算去干走私这种高风险的事情!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金玉在举手表决中投了反对票,原以为自己至少能有冯睿扬这一个盟友,甚至还可能三比一否定周纯的提议,没想到,不举手的只有她一个。
“这就是男女间的不同吗?”金玉无措的看了周纯又看余蒙,再望向大师兄,呢喃道,“你们为了赚钱连犯法的事情都要干?没这必要吧?”
“有这必有,因为,我们缺钱。”周纯紧跟着就给出了这么个不太像话的理由。
但这个绝非真心话,灰色地带擦边球确实比较赚,但他们并不是指望这点钱活命,最关键的是,周纯需要联络从前在缅国做事儿时结识的老友,跟人搭上线,通过这个长期的“货运”行为打通一条路,和灰色地带的相关人员建立友好往来关系,一步步向缅国内部、高层渗透。
“怎么能因为钱就……”金玉纠结的看着周纯,完全无法理解从前这位一脸正气的jūn_rén为什么会如此随意的就“变坏”了?
“其实吧,这很正常,”冯睿扬以行内人的身份劝道,“不然,你以为德沁商号的货是哪儿来的?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的啊。”
金玉听罢顿时哑然,暗暗觉得自己果然是太傻太天真。反正投票也是三比一,她只得无条件服从组织的安排,在不久后,踏上了去缅国的汽车。
这是大家今年第二次出境,前一次是飞机这一次是自驾,余蒙再一次留守后方,跟着一起出门的是才招聘来的保安陈义武,带上他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周纯一开始想的是自己开车出境看石头,缅国出境自驾很简单,通过旅行社办理手续一两天的功夫就能弄好,一辆车一百块手续费而已,他路很熟完全能自己开车。
干不好的勾当不可能包车让一个导游兼司机跟着跑是吧,以游客名义去走私这很不像话,还得给导游封口费。
周纯也完全没想过找旅行社的自己人当导游,那家伙只是个入职才半年的新员工,不一定能轮到他带路。何况,也不能让金玉他们知道自己有这么个“熟人”,不想随随便便就去跟导游先生对切口,确认上下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