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啊,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齐国明顺手又给他倒上一杯茶,笑着递上去,“就看你能舍的是什么,想得到的又是什么。这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周纯苦笑了一下,回答道:“就这么定了,我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
考虑,不过是客气话,周纯想象的出对方绝对花了不少功夫挑选合适的人,能看中他也算是一种荣幸,如果自己拒绝,那下一个赶鸭子上架的人岂不是更可怜?
只是,不知道这么一折腾,父母兄长会不会很失望?过去的兄弟能不能不问缘由的力挺?想追求的妹子会不会退避三舍?
转眼,月历就翻到了五月,这是个属于劳动者的月份,以至于周纯和金玉都没功夫去琢磨什么情情爱爱,只各自埋头在不同的城市奋力工作着。
对周纯而言,大丈夫不思报国,如何安家?他首先得配合白石把该安排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才能考虑婚姻问题。
而金玉,她反反复复的揣摩着那块具有蛛网裂的玉石,一面绘制、修订设计方案,一面苦练着玉雕手艺,准备在赶六月末初审结束之前完成参赛作品。她和冯睿扬都对这比赛寄予厚望,所以容不得一点闪失。
俗话说“长铁匠、短木匠、凑凑合合是玉匠”,玉雕只能在玉石原有的基础上挖掘其精髓,展现出自然美,稍有不慎设计出的构图就可能掉一个档次。可见,审玉是相当关键的一个步骤。
“果真是‘一相抵九工’,你审料确实比我有能耐!”冯睿扬看着金玉画出的几张草图,拣出其中最出色的一张,很是牟定的说,“我看这个就不错,差不多可以描样了。没谁敢像你这么大胆的选料,拿个优秀奖肯定没问题。”
“这就描样了?用画笔绘在玉料上倒不难,可描样之后就得正式雕琢了,我还有点忐忑呢,”金玉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手还不太稳,得再练练。一旦动工只能雕琢去料,不能填料,万一有失误没法挽回。”
“怕什么?大不了临时再改动。一直犹豫会等得时间都不够用,”冯睿扬一见到金玉这种磨磨蹭蹭的样子,就要干着急,“你啊,遇事什么时候能果断点?”
“就是这种性格嘛,”金玉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问道,“师兄,你的已经开始动手了吧?是什么题材?”
“嗯,我年初就已经开始创作了。今年十一不是要国庆大阅兵吗?我选了块料子形状像中国版图,准备就扣那个题材,在版图之内雕蟠龙,取名《中国魂》,”冯睿扬很有自知之明的说,“我构思没你的巧妙,胜在雕工扎实、图个有意义。”
“听起来挺不错啊——但愿我们都能得奖!”金玉笑眯眯的如此说着,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能的,没问题!”冯睿扬这可不是单纯在打气,而是他已经确定纪念奖肯定能到手,走后门这种事情金玉不擅长,他却是驾轻就熟的,胸有成竹。
此次精工奖的评委之一是师父撒天乔的好友,那位大师一听说金玉准备子承父业就打了包票,只要她的作品能上得了台面,保证给个纪念奖以资鼓励,要再往上走才具体来看到底水准如何。想来,老友手把手教出来的两个得意门生,不可能连入围都没法吧?
“我就不打搅你了,安心创作啊。等这事情告一段落,我再带你去拜会师父过去的好友——他留下的人脉你也得适当的接手。”冯睿扬用这句话为自己的拜访划上了休止符。
他是想逼着金玉去多多的接触人,别成天宅在家里,开阔眼界也能调节情绪嘛,免得成天没事儿就去挂念那个消失了的军官——周大哥。
出门时,大师兄忍不住又扭头补充了一句嘱咐:“别再琢磨那个‘水墨画卷’了,赶紧干正事儿去啊!”
冯睿扬一看到金玉工作台上正在琢磨的平安扣就嫉妒的要死。明明忙得很,还去解开那块冰种飘花的石头,就为了给那个大老粗做礼物!当兵的人能戴首饰嘛?做出来了找得到人送嘛?赶着做出来还不是一样会束之高阁!
“好,好,我知道了。”金玉笑着点点头,态度极其良好,行动上却纯粹是阳奉阴违。
她送走冯睿扬后,转身回了工作室又继续不计成本的在小型抛光机上,用金刚石抛光粉对已经做好的平安扣进行抛光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