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解决了?”冯睿扬接过金玉手里的小旅行袋,一路走着一路这么询问。
“嗯,都解决了。”金玉浅笑着点点头。
听到这话冯睿扬似乎挺高兴,乐呵呵的说:“逝者已逝,节哀顺变。”
金玉愣了一下,原以为他是在说自己爸爸,可转念一想才明白师兄是在说自己婚姻逝者已逝,不由呢喃道:“前尘往事随风而逝?或者说,就当那人死掉了,嗯,挺有道理。”
“没错,就当他死了,横死。走,咱们先去吃饭洗尘、洗晦气!”冯睿扬拎着旅行包将其放进车后座,然后在发动汽车时又问金玉,“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接下来准备安心学习一阵子,琢玉练练手,之后再考虑是不是去找一份玉雕师的工作,或者像师兄这样自己单干,”说到这里,金玉有些赧然,低语道,“之前学得不够扎实又丢了太久,有点忐忑呢。”
“怕什么,大不了就重头再来。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好好拼搏一场,”冯睿扬豪气万千的说着,“这年头多的是三、四十岁新入行的人,那些温州炒家可是几百上千万的砸进去,你从小就跟着师父玩翡翠,难道还比不过那些门外汉?”
金玉点头表示受教,犹豫片刻后又补充了一句:“师兄要有空的话,能不能指点我一下?”想着之前自己对冯睿扬态度算不上好,如今却要求着对方,她这话说得万分艰难。
他却满不在乎的回答道:“干嘛这么客气?做不成恋人也是兄妹。我是你哥,不罩你还能罩谁?正好,下午有人约我去德沁商号看石头,说是有新货,你要不累的话就跟我一块儿过去,正好练练。”
赌石,撒天乔曾经手把手的教过金玉,可所谓的经验总结也离不开“猜测”二字,所谓“神仙难断寸玉”,石头里面的内容千变万化,谁都不可能看得清楚明白,风险挺高。
她有些迷茫、有些胆怯,最终还是点点头下定决心去试一试,万事开头难,怎么也得真正跨出这一步,不然,又如何重头再来?
冯睿扬倒很期待下午的赌石之旅,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两个情场失意的叠加在一起不知是效果翻倍还是相互抵消?
洗尘宴之后,金玉回家换了一身更朴素耐磨的旧衣服,都没来得及打扫一下清洁卫生,就跟着冯睿扬去了位于t市城郊的德沁商号。
这是一个专营翡翠原石的家族式百年老店,虽然不是什么注册公司,可老板人脉很广常能搞到些好货,并且信誉极佳有不少熟客。
撒天乔从前经常去德沁商号转悠,和同一个圈子的卖家、买家关系都不错,连带着冯睿扬也跟那帮子人往来密切。
金玉却没去过德沁,因为撒天乔总说那里脏兮兮的不适合小女孩,只在家里或别的三道贩子处授课不肯带女儿去现场看石头。
今日平生头一次跟着师兄去开眼界,金玉先前有些小兴奋,可真到了那地方却很是失望,她没想到在圈内赫赫有名的“德沁家”居然看起来像个农家院子。
不,严格来讲,那确实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四合院。一道大铁门,里面是个四四方方比篮球场稍大的院子,两侧是两层楼的仓库或车间,正面是一栋普普通通的四层楼房,据说下面两层都用来放货物,顶上两层则是老板的住家。
金玉看着那栽种着常见树木的朴实小院,以及那外观无比普通的房子,眨巴眨巴眼,似乎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拥有千万甚至上亿身家的德沁商号老板就住这地方?
“你以为是怎样的?难不成还在闹市弄个富丽堂皇的珠宝店?”冯睿扬好笑的摇了摇头,轻声低语,“这都失望了,那你要去了和德沁齐名的吉瑞斋肯定更失望——那就是个位于小街深巷里的破旧老楼。”
一个坐在院中葡萄架下喝茶晒太阳的中年男子似乎听到了他们的低声嘀咕,抬头乐呵呵的说道:“房子朴素点不是坏事,防贼。只要货够多够好就行,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