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救她陪她,两人才从茶坊、咖啡厅等正常的会面地点转战到医院进行这种本该很严肃的谈话吧?
金玉这么想着,又偷偷打量了一下周上校,难怪她之前一直觉得这两人不怎么相配的样子,林珑是二十出头,这jūn_rén却怎么看都有三十五六了,年龄差距挺大,而且女孩很时髦穿戴不俗,这一个看着则有点大咧咧而“粗糙”。
“他俩是地震的时候好的,”周上校顺着这话题就提到了林珑和他部下的婚事,七分真三分假的介绍道,“听说当时正哭啼啼闹分手,一起跑去救灾了几天反倒合好了,是吧?”
“哎,这么糗的事情别老揪出来说了吧?”其实他们地震前都还不算在交往,什么哭哭啼啼闹分手,尽瞎说!林珑暂时不明白周上校为什么这么胡扯,但此刻也不好给他拆台,就做出个羞怯模样听着没反驳。
“这不就正好印证了普希金的一句话嘛,希望是厄运的忠实伴侣!”周上校挺慷慨激昂的说着,又自己给添了旁白,“这人啊,不能惧怕坏运气,那种绝望得去自杀的人是最傻的,其实,一旦惨到足够的境界就说明马上要转运,再忍一忍就好。”
呵,原来他瞎扯的重点在这里!林珑噗哧一笑:“哪来的伴侣?应该是‘希望是厄运的忠实姐妹’吧?”
“姐妹?你确定?我怎么记得希望和厄运是夫妻来着?”周上校一脸迷惑,“一光一影,不就像我们国家崇尚的阴阳调合嘛。”
“我确定,非常确定,”林珑牟定的点点头,挺正经的说,“大哥,我文凭上写的可是文学学士,你呢?”
“真错了?唉,本来想装高深的,结果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文盲本质,见笑了见笑了,”周上校冲着金玉挑挑眉,嘴上说着自己挺丢人,可那表情却不见真正的自卑,扭头一瞥林珑,“嘿,欺负我没正经念过大学啊?哪又怎样?你的高材生未婚夫还不一样在我手下蹲着。”
林珑赶紧躬身献媚般地陪笑道:“那是,那是,我哪敢欺负您老!衣食父母不敢戏……”
这两人就跟演戏似的唱念做打了一番,使得金玉都不由露出了笑容。一来,他们言语、表情什么的确实挺逗,二来,她也看出了这俩好人真不是一般的热心肠,若说之前送她医院是举手之劳般的帮助,可现在他们却是在实实在在的想尽一切办法不着痕迹的开导、安慰自己,亲友都不见得能比他们做得更好。
之所以笑了,是因为感动,是因为金玉觉得心里很温暖——在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这两个陌生人的关心就像冬日的阳光一般,甜得直沁人心田。
三人正说这话,突然一个女人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她穿着大牌服装的导购制服甚至连胸前的铭牌都没来得及摘下来,一看到金玉面无血色的躺在病床上还输着大袋的血浆后,她顿时脚一软,跌伏在床前惊慌无措的唤道:“你怎么回事?!中午通电话还好好的啊!你别吓我!”
“朵朵……”看到至亲友人的到来,金玉忍不住又脆弱得含上了泪,“陈杰,他有外遇,今天我过去看新房,碰到他们,结果一生气就晕在了马路上,宝宝,没了……”
“他妈的狗杂种!他人呢?!”正当林珑想伸手搀扶一下瘫倒的花朵朵时,这姑娘“唰”一下就站了起来,精神气十足的掰着腕子吆喝道,“那渣男死哪儿去了?!我马上找人揍死他丫的!你别又圣母的拦着啊!”
“我没通知他,你也暂时别找他,特别是不要告诉他孩子的事情。”金玉擦了擦眼泪,稳定情绪后这么吩咐道。
“不找他?!你缺心眼还是傻b啊?!还要‘爱你的敌人替诅咒你的人祈祷’?陈家老巫婆说这话是在骗你给她儿子当牛做马!”花朵朵简直想抓狂了,看着金玉圣母到这种程度,她不仅仅想揍死陈杰,甚至还想给自己闺蜜两耳光,看能不能把她扇清醒点。
“我只是说暂时不找他,因为我想离婚,还不能让他知道孩子的事情,不然,我什么筹码都没了,”金玉咬咬唇,指着周上校和林珑介绍了他们,又吩咐道,“朵朵答应我,暂时不给他说,我有个计划,等会儿再跟你解释。现在,拜托你先帮我还了周大哥垫付的医药费吧。”
“好,我听你的,但是,必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要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我可不依啊,”花朵朵说罢又看向了周上校,直言道,“谢谢你救了金玉,不好意思我来得匆忙,身上没有足够的现金,能跟我一起去医院旁边的提款机转账么?看着转,更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