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你偷谁的东西不好,偷豫妃娘娘的,这后宫中谁不知道皇上最宠的是豫妃娘娘,你胆子也真是大。”
这话在准备离开的白芷身后响起,未走几步的白芷突然便停了下来,她回过头瞥了眼说话之人,说话的人是近来新封的才人,林玉。此时林才人面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眼角带了丝谄媚。
白芷冷笑了声:“本宫倒还真是不知道,这偷窃罪罚如今不遵守西玥律法,倒是按照皇上的恩宠来处罚了?照林才人的意思,这宫女偷豫妃的东西不行,那偷不受宠妃嫔的就可以了?”
听见这话,林才人身形一愣,连忙低下头微弯身子:“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并非这个意思。”
白芷转身走了过来,脸上笑意盈盈,看不出任何情绪,只那双眼眸幽深如墨,她走至林才人身边似亲切的将她扶了起来。
随后看向郁洛薇:“哦?那不知豫妃能否为本宫解释下,这林才人的意思?”
郁洛薇身子一僵,她那双生得水盈我见犹怜的眼眸看了眼林才人随后望着白芷:“臣妾想,林才人是为臣妾鸣不平吧,毕竟臣妾常来这御花园,对这宫婢也是极好的,如今她竟仗着这宠爱偷臣妾东西,实在让人太伤心。”
白芷点点头,似是责怪的看着地下之人:“你看豫妃常来这御花园,对你那么好,又是个极受宠的。林才人的意思,是你应该感恩戴德为豫妃办事啊,怎地可以如此反将豫妃一军?”
“臣妾并非这个意思!”听见白芷这话,林才人花容失色,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白芷不理会林玉也不再看其他妃嫔,只是低头望着那宫婢:“你先起来。”
随后向着远处凉亭走去:“这日头也真大,你们且随本宫去那凉亭,本宫倒是要亲自问问这宫婢。”她这话全然没有提林才人。
是以一行人到得凉亭,独留林玉跪在方才的地方。
白芷首先坐了下去,她没有说话,看着站在两旁的人,宁斐斐站在她左边,右边是郁洛薇,其余顺着品阶排列下去,这之中许多人白芷说不出名字,只能从服饰判断品阶。
白芷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怎么?莫非还要经过本宫允许,你们才敢坐?但是方才豫妃和林才人的意思,不是这宫中只要受宠,便可为所欲为?既然如此只要经过豫妃同意你们便可坐了,如今怎地还要经本宫同意了?”
话毕,除了豫妃在场之人皆跪在了地上,直说臣妾不敢。
宁斐斐是第一次见这般的白芷,她跪在地上手捏成拳掩在袖中,心中虽是不甘,面上依旧是滴水不漏:“姐姐莫要误会,妹妹想豫妃娘娘和林才人并非这个意思。”
听见她这般说,远处面色苍白的林才人狂点头:“月妃娘娘说的不错,皇后娘娘明鉴,玉儿怎敢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意思!”
白芷充耳不闻,只瞥了眼豫妃,见她面上也是淡淡笑意,眼中温婉似水,却是带着委屈。白芷想若是曲司宸看到怕是又要以为她在欺负这郁洛薇了。
见白芷看她,郁洛薇依旧站的笔直:“皇后莫要误会,臣妾有幸得这些姐妹照顾,她们护短是以才会口没遮拦,但是西玥律法大家都铭记于心,偷窃之事决不饶恕。至于宠爱……臣妾不过幸运博得皇上那一星半点的爱怜,姐妹抬举才如此说,可是皇后终究是皇后,乃这一宫之主。皇后一向胸襟宽广,臣妾们自知错了,便望皇后莫要再追究了。”
听听!多么冠冕堂皇的话,感情她白芷就是嫉妒她故意为难她顺带想要逼死她们这群可怜见的。
白芷脸上的笑意由温和慢慢扩大最后变为了大笑,约莫片刻,才停下来,她看着郁洛薇道:“铭记西玥律法?这么说豫妃和林才人乃明知故犯?也就是故意为之。看来这皇上有些不幸啊,本宫记得以前皇上养了只畜生,极是喜爱它,然而那畜生天生愚笨,皇上教育它可是特地花了好些心思,但是总算是不负他一片心血。不过如今一看……豫妃和林才人天资虽聪颖,皇上也花了许多心血,却……哎……”
白芷叹了口气,不待郁洛薇开口对着跪在地上目瞪口呆的妃嫔抬了抬手:“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和谁亲近会忍不住护短这是人之常情,本宫也非是怪罪你们,只是这该有的规矩,也该是有的。本宫看你们聪明极了,想必也是明白的,皇上这人喜欢聪明的人,但是他实在太有爱心了,总是会忍不住照顾那些个……”
白芷没有把话说完,众妃嫔虽然都站了起来,却也没有一个人敢接白芷的话,只纷纷乖巧的道了谢。
便是宁斐斐手心也俱是汗。
白芷把众人表情全收入眼底,彻底无视掉郁洛薇苍白的脸,也不再继续方才话题:“都坐下吧。”随后看着跪着的宫婢,她此时已经从刚才的仓皇无措变为了震惊,见她冷静下来,白芷才对着她道:“你便来同本宫说说这事的起因经过吧。”
那宫女点点头,双手交叠在膝前,额头抵在上面:“回皇后娘娘,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乃司苑房木香,是负责这御花园花卉的,方才豫妃娘娘和其他几位娘娘来御花园赏花,奴婢刚好做完活计准备退下以免扰了各位娘娘兴致,却发现豫妃娘娘发鬓间的发簪掉在地上,奴婢捡起后,唤了娘娘……谁知道……豫妃娘娘说这东西被奴婢的脏手碰了,不会再用,随后将其丢进了那边池塘,然后竟说奴婢偷了豫妃娘娘的发簪……奴婢真的没有偷豫妃娘娘发簪,请皇后娘娘明察。”
白芷点点头,没有立刻说话,心中倒是想,这的确是郁洛薇做得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