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二年三月,静嫔苏瑾玉,因残害后宫妃嫔,诬蔑皇后,勾结刺客,被废除嫔位,打入天牢,当夜静嫔自知罪孽深重,畏罪自杀。
其后又在丞相苏牟府邸搜到谋反及叛国通敌书信,上面有与南荻往来及当年诬蔑白家罪证,除此外,还搜到苏牟在朝中结党私营之人名单。
西陵帝大怒,颁下圣旨,革去苏牟丞相之职,苏氏一族满门抄斩。苏牟在朝中勾结之人也废除官职。并且,恢复白家忠义之名,追封白武为忠烈大将军,白宣为永武将军。
及此,这两朝丞相,荣辱一生,在这西玥的历史上,终只留下满世骂名。
朝中此时人心惶惶,后宫却是另一番景致,泽兰殿一片祥和宁静,白芷屏退了其余下人,站在殿外,秦儿走上前去为她搭了件披风:“娘娘,天还冷。”
白芷没有开口,只是微一凝眸。
见她这般,秦儿终于忍不住:“方才老院正让娘娘喝下的那碗药……”说是皇上赐予的,白芷便毫无犹豫一口饮尽,秦儿心下担忧,望着白芷。
白芷却似是毫不在意,冷笑一声,道:“放心,不会是毒药。”虽然她也摸不清这曲司宸的意思,然而他既是让老院正来送药,若她不喝,那么到时责罚的便是这老院正。
恰在此时,只见三个人影向着这边走来,乃曲东霓等人。
见她在殿外,曲云萝是直接跑向了白芷,熟稔的牵着白芷的手便拉着她往殿内而去,曲东霓及曲长歌见此只是微微笑着摇着头,跟在后面。
“嫂嫂!我和你说,苏牟那老匹夫今日被捕入狱,六哥颁下圣旨,判他们苏家满门抄斩,并且恢复了你白家名声,真是大快人心!”方到殿内,曲云萝牵着白芷,便笑着说道,面上表情显然是十分开心。
白芷看着面前之人微微一笑,然而听见这消息却是一愣,笑意沉了下来,好似这般意料之内的事,如今听着却不知为何,不觉得有一丝轻松,渐渐皱了眉。
此时曲东霓和曲长歌也走入殿内,他们对白芷行了一礼,道:“恭贺。”
仅仅两个字,却早胜过千言万语,白芷见他们三人如此,心下一暖,终是展颜笑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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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白芷的开心全然相反的,便是太后,太后听见这消息,手中的碧玉杯盏一掷,威仪的面上眉目紧皱,慈宁宫的一干仆从见此,全数跪下,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宁斐斐进来便看见了这一幕,不禁走上前去行了一礼:“舅母,何事如此生气?”
太后却是瞥了她一眼,只对着身旁何姑姑道:“把皇后给哀家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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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兰殿内白芷让人端了些点心,并倒了茶水,众人坐在殿中,秦儿站在白芷身后,见到这三人显然也是极其高兴。
“怎么六嫂,本王看你,好似有些心不在焉的?如今大仇得报,难道不该开心吗?”
这曲东霓曲长歌及曲云萝是曲司宸的心腹,曲东霓同曲长歌,乃丽妃殷榒所出,当年同晋妃一样,极其受宠,曲司宸不知道用了何等法子将两人收买。
而曲云萝的母亲,只是晋妃宫中宫婢,听闻那宫婢容颜倾城,好不容易生下曲云萝,还是被害死,曲云萝继承母亲美貌,从小也是受尽欺辱,曲司宸从小将她护在身边,将她看做亲妹妹。
相处了那么久,白芷也知这三个人,对她算是真心。
是以摇了摇头:“皇上后宫嫔妃太多,你们如此叫实在不妥。况且,我只是心中觉得不安,总觉得这事,好似并没有就此结束。”
她这话让三人均皱了眉,曲云萝先是一哼:“难道要叫皇后?我们啊,只认你一个嫂嫂,其他那些女人,哼!况且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还有六哥吗?”
一直沉默的曲东霓也是点点头:“云萝说的有理,莫非弟妹觉得我们关系生疏,只配叫皇后?”
白芷摇了摇头,知道说不过曲东霓,不想再纠结于这个问题。
曲东霓见她如此笑了笑,继续道:“弟妹也莫要太过担心此事,六弟一向处事稳妥,这事有他照应,大可放心。”
白芷却看向曲长歌:“越王,我听青莲说,自去年皇上登基,你便自封了个闲散王养起了花草,不再上朝理这朝中琐事,既然如此,可有在百姓中听见或看见什么?”
曲长歌听她这般问,挑眉一笑:“当然,这半年来六哥改革政策,暂免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百姓无不感激,当然除了六哥,他们最感谢的还有你,是以听闻这皇上后宫中最受宠的不是你,还为你鸣不平呢!”
“……”
曲云萝和曲东霓掩嘴笑了起来,秦儿更是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是想问……”
“本王知道!”曲长歌站起身来,“六嫂是想问百姓间是否会有关于你白家当年传闻,只是这事,比起百姓那些无中生有的揣测,本王还是觉得,你想知道这些事求六哥让你去翰林院会不会快点?”
说着走过去拉着白芷的手腕道:“本王这就带你去找六哥吧!”说完便拉着白芷向外走去,见他如此,曲东霓皱了眉:“八弟!”
“八弟!”
除了曲东霓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另一个人的声音,那人一身龙袍,面容俊朗,一双凤目盯着曲长歌,不怒而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