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会儿夏沫也没闲着,跟着新来的仵作在查验徐妈的尸体,很明显,徐妈不是中毒而亡,可是身上又没有很严重的致命伤痕,只在手腕脚腕处有几块淤青,这种伤很轻,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根本就不是徐妈的致命伤。
再说,这么细小的伤痕,也不可能致徐妈于死地。
不是中毒死的,也不是被殴打致死的,那么会不会是受了内伤?
当下便同身旁的仵作交待了几句,依旧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
梅妈见重新又验尸体,一脸的不悦,嘴里一直在嘟哝,“再这样验下去,尸体烂了也查不出个什么来,误了吉时,倘若徐妈变成厉鬼来索命,谁能担得起?”
“夏府上上下下好几十口子人,总要吃饭过日子睡觉的吧?”
“三小姐这么做,就不怕鬼神来闹?”
夏沫一直不愿意跟这老妈子计较那么多,一来是她觉得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丢份儿,二来,是这种泼妇她懒得搭理,本就是疯狗一条,你理她她反而叫的更欢,倒叫她更来劲儿呢!
从仵作身旁走过来,视线在梅妈身上打个转,“梅妈,你今年也有四十多了吧?”
梅妈一直在暗中挤兑她,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自己,不由得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年岁多大,和三小姐没有关系!”
粗声粗气的一句话,梗着脖子看着夏沫,可惜的是,她个子没有夏沫高,仰着脖子也只到夏沫的下巴处,还得踮着脚尖,委实有些为难她。
这样的动作做出来,就像是高个子的人在看着一个小矮人跳脚,颇有喜感。
夏沫摇头叹息,“梅妈,你想多了,我只是替你叹息而已…”
说到这里,她便不再说了,只是一脸惋惜的看着梅妈。
梅妈搞不清楚她是什么意思,瞪着眼睛在夏沫脸上搜巡了好几圈,才把嗓子放粗了道:“三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可惜了…”夏沫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也不看她。
梅妈有些着急,“我有什么可惜的?”
夏沫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可惜的,只是觉得你都四十多岁了,还没有个男人来疼你,真是可怜…”
夏沫这句一说,还真就戳中了梅妈的心思。
是啊,这么多年跟在大夫人身边,一切都以大夫人为重,即便大夫人有时候天葵来了,为了帮大夫人留住老爷,她就把自己清白的身子奉献出来,虽然这些年大夫人待自己不薄,可她始终只有一个人。
到了这个年纪,她还是一个人,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便觉得无比清冷,只希望能有个人在身旁陪着自己,可是…
她这清白的身子都给了夏向魁,在大夫人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她就得洗干净自己,爬上夏向魁的床,明明她心里也喜欢着那个男人,可只能压抑着,不敢让人知道。
记得从前,她就睡在大夫人的隔壁,夜里听到大夫人发出阵阵呻吟声的时候,她就把自己想像成是大夫人,夏向魁正在同自己交欢。
第二日醒来,身旁空空如也,什么都是空的。
很多时候,她也希望能留住夏向魁,可是大夫人总有法子在半夜把夏向魁叫走,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明白的紧。
大夫人这是在防着自己争宠呢!
这事平时不说倒也罢了,今日听这句“可惜”从夏霜白的嘴里说出来,不免觉得悲凉。
长夜漫漫,她总是一个人度过,偶尔有那么一两天能近得夏向魁的身,得到他身上的温暖,可是他走以后,是更大的空虚和寂寞冷。
现在想想,还不都是大夫人从中捣鬼!
夏沫这席话说完,梅妈便没了声音,一双眼睛幽幽的望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支正却是走了过来,把夏沫叫到一旁,“三小姐,这人既然不是您杀的,这案子我就宣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