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看得慕容琰断了肠,碎了心肝,再没有一丝一毫要留下来的兴致,将给霜白准备的礼物挂在他身旁的盆景上,便默默的出了门槛。
有些东西,说不是你的,还真就不是你的,哪怕曾经她曾经离你很近很近,可你没有把她握在手里,也只能说明你和她有缘无份。
霜白,但愿六弟他能给你幸福…
明明知道应该要祝福你们的,可是我这心里就是说不出祝福的话,我甚至自私的希望你们会分开,希望你们不能白头到老。
苍天有眼,若是怜惜我慕容琰这一片单想思,请给我一个机会吧…
他从雅霜苑缓缓走出,神情极是落寞,明媚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仍旧化不尽他的忧伤。
“咦!这不是四殿下么!”
一道翠绿色的身影翩然而至,惊奇的叫了一声,尔后在他身前缓缓跪下,“小女子夏怡雪见过四殿下…”
面对这个夏怡雪,慕容琰讨厌至极,只淡淡的瞄了她一眼,说了一句:“起来吧…”便又继续往前走了。
他对这个夏怡雪的印象极深,上一次醒来的时候就睡在她的房里,被人下了药,好不恶心,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匆匆自夏怡雪身边经过,便急急往前赶路了。
上一次夏怡雪算计慕容琰失败,都是被那夏霜白所赐,如今再次遇上慕容琰,难得他没有不理会自己,怎么能不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当下便紧跑几步,追上慕容琰,“四殿下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么?”
慕容琰是个修养极好的人,同他母亲一样,都是性情极其温和之人,从不动怒,二十年来,鲜少见过这位四殿下发怒的样子,在全东临国的百姓眼中,这位四皇子不仅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就连脾性也是极好的,这样的人将来倘若做了皇帝,对百姓还不是和风细雨?所以,在很多人的眼中,这位四皇子便是下一任的皇帝。
夏怡雪当然也知道这些,正是因为慕容瑄的失败,才迁就了皇帝要将大位传给慕容琰的心愿,她又怎么能不抱紧慕容琰的大腿?
慕容琰对夏怡雪这个人十分之讨厌,他对讨厌之人的处理方式便是不理睬,见夏怡雪追上来,他走的更快了。
夏怡雪拾起裙摆,提着大步赶上,“殿下,您莫要生气,那一天晚上的事,怡雪也是被人陷害的啊…”
“是真的…”
“怡雪绝对不敢骗您…”
“您还记得以前怡雪身旁的那个丫环牡丹么?就是她给我们下了药,把我们两个人的衣裳脱光了放在一起的…”
慕容琰一知都是知礼守礼的人,大白天的听她把“扒光了”这样的词都说了出来,急忙呵斥她:“瞧瞧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瞧着他终于肯跟自己说话了,夏怡雪心中一阵暗喜,急忙又道:“那牡丹是二殿下的人,她给我们下了药之后就畏罪自尽了,这事霜白和我娘最是清楚,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一问她们,看我到底有没有说谎!”
慕容琰只静静的盯着她的眼,却并不说话。
看着慕容琰一声不吭,夏怡雪越发觉得没底气,举起一只手来,指天发誓,“殿下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发誓。”
见慕容琰仍是不说话,又道:“若是我夏怡雪对着殿下说了一句假话,便叫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慕容琰视线在她脸上巡梭半晌,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她,因为她提到了霜白,对于霜白那样的人,他最是了解,既然霜白都说她是受害者,那么他信她。
“行了,我信你便是。”
听到这说这话,夏怡雪激动的红了眼圈,“谢四殿下…”
忙又跟了上去,“殿下,怡雪知道您喜爱山水画,特意求了一副字画,请殿下移步春发阁,替怡雪辩一辩真伪。”
一听说名人字画,慕容琰立刻两眼放光,先前被慕容衡引得一肚子郁闷立刻一哄而散,立刻浮起了笑容,“那就请五小姐带路吧…”
“是。”夏怡雪袅袅婷婷的在前头引路,带着慕容琰往她的香闺方向走去。
“四殿下…”
才走出没几步,便听到夏霜白的声音传过来,气得一张脸都绿了,指甲深深扣进掌心里,压抑了好一阵子才回过身来。
慕容琰对于霜白的声音却是格外敏感,一听霜白的声音,立刻就转过身来往回走,“霜白…”
慕容琰走的时候,丢了一只鸡血玉挂在房里的盆景上,待到夏沫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不见了身影,便匆匆忙忙追了出来,把东西递回到慕容琰身前,“四殿下,您的东西忘记了…”
一见那红的似血一般的鸡血石重新又回到自己掌心里,慕容琰整个人似被雷打过了一般,久久回不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