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交待过让她找个好一些的理由借口弄死梁氏,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愚蠢,当着三位皇子的面儿把事情弄成这样!
眼下,最难的是如何罚惩大夫人和陈康,罚轻了,那几位殿下可会饶得了他?
罚重了,又怕陈康说出当年的事来,更怕大夫人从此不尽心尽力帮自己。
唉…
实在是左右为难…
到了此时此刻,四夫人却是一脸笑意,颇为赞赏的看向自己的女儿,“凌寒,我的儿,你真是娘的贴心小棉袄,有了你,娘什么都不怕啊…”
“娘…”夏凌寒急切切的跪行至四夫人身边,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私下里,四夫人却是贴着夏凌寒的耳朵道:“凌寒,我的儿,好样儿的,这一招杀人不留血,让为娘都佩服的紧,这下子,总够那大夫人喝一壶了…”
夏凌寒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靠在母亲肩头,听着母亲哭泣。
若不是母亲这样愚蠢,怎么会把事情弄到这一步?
夏向魁盘算着该如何惩罚这些犯下错误的人,嘴里喃喃不停,“大夫人,四夫人,陈康,凌熙,你们谁都逃不过惩罚…”
他呢喃的声音极轻,夏凌寒却是听得清楚,轻轻推了推四夫人,“娘,您先慢点儿哭,我去找三姐姐替您求情!”
母女二人这些悄悄话落入了夏沫眼中。
夏沫没听清楚她们说什么,但是看样子,四夫人这次好像是逃过一劫。
不过,你真的逃过一劫了么?
当我傻么?
大夫人那里是有心害我娘,可是,她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蠢到当着三位皇子的面儿来弄出这么大动静?
至于夏凌寒…
夏沫有些看不透她。
这个四妹妹生得相貌一般,独独却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叫人猜不透啊…
就拿时才这事来说,她突然跑过来指证大夫人,到底是替自己的娘辩解?还是栽脏大夫人?
如果是前者,尚可理解,那如果是后者呢?
那么,这个女人的心思就太重了…
夏凌寒这会儿已然跪倒在了夏沫跟前,“三姐姐,我知道你心理还有疑虑,可这事真真儿的是大娘来找我娘,让我娘办的,我这里还有半包药,是昨天夜里大娘叫丫环投到三娘药里的…”
她说着,把手中的纸包拿出来,两只手捧起来,奉到夏沫跟前,“姐姐若是不信,可以打开这纸包看一看,药用了一大半,还剩下一小半,这药名做青苗,是专门袪淤行血的。”
“昨儿夜里我娘叫陈大夫来的时候,陈大夫同我娘说的,说是三娘腹部淤血,只要吃了这东西,那淤血便会下来,到时候他来把脉,只说三娘是小产了便可…”
“当时大娘对这一做法很是满意,特意叫人冒夜去外头买了青苗回来…”
“下药的时候,怕药量不够,特意多倒了些,所以这里只剩下这么些…”
“呜呜…”大夫人被绑住,嘴巴也被塞住,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忿忿不平的呜咽声。
夏沫打开纸包看了看,果然里头的药用去了大半,能把药放进娘碗里的人不多,也就是说,应该要整理一下这雅霜苑的人了!
“三姐姐,我替我娘求个情,求三姐姐看在我娘她是身不由己的份儿上,饶过她这一次吧,我保证她以后再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了…”夏凌寒说到这里,已然是热泪盈眶,朝着夏沫深深磕了一个头。
戏看完了,慕容琰已然懒得再看这些繁文缛节,霍然起身,看向夏向魁,“夏大人,是非曲直,已然有了公断,人说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夏大人一室都不能扫,又何以治国?”
“如此犹犹豫豫,不能决断,真的不配为官,不如…就去了你这官职吧…”
慕容琰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却是落在慕容瑄身上的。“二哥,你以为如何?”
慕容瑄看了看夏沫,良久才道:“我也正有此意,不如我们联本上奏父皇,请他发落吧…”
“不过,夏大人,本殿下对你今日处事之道实在难以苟同,你若是不能护得霜白母女平安,我看你这夏府也不必留了…”
“这…这…”夏向魁当下着急起来,对着夏沫便跪了下去。
“好霜儿,你去二位殿下那里替为父求求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