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芙蓉到底年纪还小,一听三位殿下在此,便急忙做出一副知书达礼的样子跪了下去,“民女陈芙蓉见过三位殿下…”
此女小虽小,模样却出落的极是标致,尤其是那双眼睛,几乎要滴出水来,滴溜溜的在坐下的三位皇子中来回巡视,最终还是把视线落在了慕容瑄身上。
到底是嫡出的,这气度和衣着皆是不凡,再看另外两个,一个沉闷不语,另外一个痴傻无边,哪里能跟慕容瑄相提并论?
人说自己侧七分脸的时候最美丽,当下便侧了七分脸对着慕容瑄,声音也变得娇软好听,“不知三位殿下在此,小女子唐突了…”
陈康听她说这话,想阻止已然来不及。
自己女儿的那些心思,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不过,这位三小姐太过犀利,芙蓉哪里会是她的对手?
这一趟,只怕不是见喜,而是见泪呀…
慕容琰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小小少女,很快便把视线移开了,这样的货色美则美矣,比起夏霜白来却少了那么一分灵动和恬淡,眼神流转之间,比霜白也少了几分气势,实在是无法与霜白相媲美。
慕容衡的视线一直落在夏沫身上,压根儿对这位不素之客没抬一下眼睛。
倒是慕容瑄,在她脸上扫了几下,缓缓道:“起来吧…”
陈芙蓉一听是自己心仪之人叫的起,当下心中便甜蜜难当,一副小女儿家的娇羞姿态,软着嗓子道:“谢二殿下…”
媚声入骨,酥软到人的心坎儿里去。
慕容瑄挥了挥手,看向夏沫,“霜儿,此女又是何人?”
夏沫笑了笑,“殿下,这便是陈大夫为什么诽谤我娘的原因…”
“哦?”不仅是慕容瑄,就连慕容琰都愣了一下。
最最没有的变化的当数慕容衡,依旧望着夏沫笑。
也不知怎地,这傻子傻归傻,每次见到他的笑容时,这心总是沉甸甸的,像是被什么塞满一般,竟没有了一丝浮躁的感觉。
夏向魁只觉得怪异,有些责怪的看了一眼夏沫,“霜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要随便扯个人进来,就说事情与她有关!”
夏沫冷冷的望着他,“父亲是觉得心虚了?还是觉得霜白知道的太多了?”
“你…”夏向魁被夏沫呛得说不上话来,只能拿手指指着夏沫,“你这个逆女,竟然敢这样同我说话,你的孝道上哪里去了?”
慕容瑄和慕容琰尚未开口,慕容衡已然跳下了椅子来到夏沫跟前,把夏沫护在身后,指着夏向魁道:“你给我离白白远一点!”
沈青也跟了上来,上前一挡,把夏沫和慕容衡隔在身后。
夏向魁一见这架势,只好作罢,不得不不甘心的退下去。
慕容衡看了看夏沫,拍了拍她的手,“好白白,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有我陪着你!”
夏沫点头,把慕容衡带到自己身旁,这才看向众人,“诸位都觉得我请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来,是么?”
众人都屏息凝着夏沫,只等她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夏沫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捏着慕容衡的手,毫不避忌,反正在她眼里这傻子跟自己的亲人一个样,丝毫不介意慕容瑄快要杀人的眼神。
“事情便要从这位陈芙蓉小姐说起了。”
“某一天,她上街买胭脂,无意中遇到了夏府的某位少爷,从那以后,她便一直向往着能嫁进夏家。”
“可是,陈家只是夏家的家佣而已,身份低下,即便她长的再漂亮,也无法达成心愿。”
“夏家的那位少爷虽然也想娶她进门,无奈身份悬殊,又碍于夏老爷和夏夫人的阻挡,这一对有情人只能饱受相思之苦,偶尔见上一面,也是匆匆分别。”
“眼看着陈家小姐到了适婚的年纪,上门提亲的人越来越多,陈家小姐急了,便逼着夏家少爷上门提亲,夏家少爷自然着急,可是这事儿到了他娘那里,便成了一道大难题,母亲不同意他娶陈家小姐,这事儿就也耽搁了下来。”
“事情无望,再无转机,那陈家小姐便避入织秀镇上,原想与夏家一刀两断,岂知那夏家少爷依依不舍,甜言蜜语,瓜田李下,两人又重新走在了一起,谁料,夏少爷的母亲上门将陈家小姐羞辱了一顿,使得这对鸳鸯不得不分开。”
“陈小姐不死心,日盼夜盼,终究只能以泪洗面。”
“陈大夫心疼女儿,便亲自找夏少爷的母亲商量,而恰恰这个时候,夏家少爷的母亲提出了一个条件…”
说到这里,夏沫刻意顿了顿,“她所提的条件就是陷害我娘!”
故事说完了,夏沫平淡的语气也尽数用完了,当下指着陈康的鼻子斥道:“身为大夫,你不能对患者父母心便罢了,竟然还将白的说成黑的,如此医德,如此败坏良心,你可配再为大夫?!”
陈康再没想到自己苦苦隐瞒的真相一朝被人揭穿,苍老的身子架不住这打击,顿时歪倒在地上,不省人世。
还未离开夏府的三位大夫急忙上前,掐他的人中,好半天,陈康终于幽幽转醒,却已然是一脸颓废,“老奴无话可说,请三小姐发落…”
陈芙蓉却是满脸泪痕,跑到陈康跟前,抱住他,“爹,你怎么这么傻?”
“就算你替她办成了这事,我嫁到夏家来,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妾,能有什么出息?”
“你出卖了一生的操守,换来的不过就是一个妾,值得么?”
fù_nǚ二人抱头痛哭。